一輛漆黑的轎車停在了江城大學的門口。
我坐在車上,背著百納包,就準備下車。
“多謝玄師,答謝的厚禮我會打到您的賬戶上。”
我剛剛在郊外的豪門別墅中結束了一場法事,救了雇主五歲的兒子。
“不謝。”
自從玄門宗派被滅門後,我最後一次下山,完成了高考上大學。
大學一年級,我靠著在外做兼職籌集下一年的學費。
結果我這邊剛剛下車,不遠處站在校門口的人就拿起手機拍照。
“安寧!剛剛開車送你來的是誰啊?”
說話的是我的室友江月。
“這是我的個人隱私,與你無關。”
我收錢幫人做法.辦事,是要替別人保守秘密的,這是職業操守,我師父曾經告訴過我的。
“無關?我看你是不好意思說吧!”江月不依不饒地跟著我,“你是不是被人包養了!”
我偏頭瞪著她,其實我是不知道她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嚇了一跳,講話也支支吾吾,“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
我搖頭,“我不婚嫁!”
“啊?”江月窮追不舍,“難不成你是個老尼姑?”
我不想被她繼續騷擾,默默掐訣,讓她暫時說不了話,耳根終於清靜了。
我戴上帽子,疾步返回了宿舍。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某天,學校裏流傳著我的一段視頻。
是我從豪車上下來,而那個幫我開門的人,是個白頭發,年齡大的長者。
“安寧?這個人是你嗎?”
我瞥了一眼,“不是我。”
“這個就是你!”江月提高聲量,想讓全班都聽見。
“你有證據嗎?這個人隻是和我長得相像,你要是找到這個是我的證據,我自然不能狡辯!”
我無意和她在這種事情上多爭辯。
玄門宗派的第一要義就是“無為”,清者自清。
我的視線無意間望向窗外。
林蔭道裏竟然看到了一個戴著耳機的少年。
因為我天生異瞳,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個少年的身上,竟然盤繞著一條黑蛟。
“安寧!下一節課就要開始了,你往哪裏去啊!”
要不是看這麼多人在,我就直接翻身從窗戶直接跳下去了。
“我去去就回,幫我記筆記。”我揚長而去,終於在籃球場擋住了那個戴耳機的少年。
我伸手橫在他的身前,“同學等等!”
他一臉困惑地看著我,“你......有什麼事嗎?”
我翻手變出一張名片,遞到他的麵前,“如果有問題了,你可以找我。”
“同學,你這樣的告白方法還是第一次見。”
我擰緊了眉毛,把名片塞到了他手裏,“這個你拿著,肯定有用!”
因為江月,我最近隻打算在學校周邊積極開展業務。
可是下山前,師父也沒告訴我,江湖竟然如此險惡。
僅僅是過了半天,學校裏,竟然又是謠言四起,說我今天強行給校草遞情書。
我真的是服了,傳謠言之前能不能搞搞清楚,那是名片!
“搞清楚了能叫傳謠言嗎?”
同寢室的姚遠突然開口說道。
她難道有讀心術?!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點點頭。
“你是什麼宗派的?”我像是找到了知音!
“我是你們玄門宗派隔壁山頭的。”姚遠歎了口氣,“最近生意不景氣啊。”
我抱拳和她拱手致意,“都一樣,怎麼回族輪到我下山就不行了?難道我是行業冥燈嗎?”
正說著,手機響了,早上被我塞了名片的那個所謂的校草發來了消息。
“今天晚上七點,操場北邊的台階上,我等你來。”
我把消息給姚遠看,“走!晚上去試試身手!”
我跟姚遠在操場不遠處,觀察了很久,約定的位置周圍站了一群人,就是沒有那個男生。
“我們是不是被騙了?”
不確定,再看看。可是越看,越像是一場惡作劇。
就在我們準備打道回府之時,電話響了!
在自習室,那個校草竟然暈倒了,而且渾身抽搐,像是被什麼臟東西上身了!
等我和遙遠趕到現場的時候,校草已然進入了昏迷狀態。
校草名叫顧淮,跟我們一樣都是大一新生。
我再次開啟異瞳,發現早上盤屈在他身上額黑蛟已經消失了。
姚遠從口袋中拿出了羅盤,“你在這兒治療他,我去外麵看看磁場能量。”
如果黑蛟逃竄到外麵,姚遠說她的羅盤一定能檢測出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抓到他。
顧淮中間有過短暫的清醒,但是隻有幾秒鐘,隨後便陷入了嗜睡狀態。
“他剛剛是和誰一起來的?”我問道,“他是突然就這麼開始抽搐的嗎啊?”
可即便是我已經五萬分火急了,那些旁觀者,還是不緊不慢。
要是換作以前,我是先收錢後做法,可是現在顧淮的情況不同,我必須立刻采取措施。
我從隨身帶著的長生袋中摸出一個針灸包。
我取了一枚針,直入了顧淮的合穀穴。
顧淮陽麵躺著,從口中吐出一團黑氣。
既然一針就能解決問題,以後還是就不用符籙了,省得嚇到他們。
顧淮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結果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誰讓你救我的?”
合著我們樂於助人還做錯了。
“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你現在很嚴重,你別亂動了!”
他伸手將我的手打掉,頭也不回地跑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碰到跑單的!
現在都這麼囂張的嗎?
“哎!你什麼都不說就走了?”
顧淮跑得實在是太快了,我追了兩步他就跑沒影了。
我倒不是不想追,而是追他這樣一個小人實在是太浪費功力了。
姚遠不出意外,也沒抓到那隻黑蛟。
我們最終在寢室碰頭,不約而同歎了一口氣。
“這人是不是素質太低了,我救了他,他竟然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握了握拳頭,“要是我的那些師叔還在,一定饒不了他的!”
說起玄門宗派的事情,我總是有些傷感。
我是玄門宗派剩下的最後一個弟子,那些比我厲害的師叔師祖們早已經駕鶴西去了。
要是他們還在,我也不用這麼辛苦。
一年多以前,我是被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