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物降一物

這話把唐小豪嚇了一跳。

趕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書，再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收起笑容。

果然都是些愚蠢的學生。

各有各的蠢法罷了。

這時，地中海的數學老師關上教室門，冷聲宣布了一個噩耗。

「今天下午三節課，我跟你們體育老師和音樂老師商量好了，三節數學課連上！」

此語一出。

立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教室中，爆發出了絲毫不亞於武裝革命的抗議聲。

「不公平！不公平！」

「抗議胡亂占用其他課！」

「這也太不講理了！」

「三節數學課連上，這誰吃得消啊！」

「......」

這群愚蠢的學生，還以為自己的抗議有用。

一個比一個大嗓門，憤怒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數學老師冷哼一聲。

都不用開口。

隻是把保溫杯狠狠地往講台上一砸。

砰的一聲響。

教室瞬間安靜了。

「叫喚什麼？我看誰敢再叫一聲！」

「你們還有臉抗議？一模成績下來你們沒看？」

「整個班就林曉妮一個人數學及格，這種成績，你們想不想上大學了？」

「知道你們跟本科都不沾邊，你們是連大專都不打算上了是吧？都想著一畢業就去工地搬磚去是不？」

「上課！」

隨著雄渾有力的一聲怒吼。

全班除我之外所有人，全都渾身一怔。

於是乎，這次針對數學老師霸權的高三7班第一次起義，僅僅維持了一分三十四秒，就宣告徹底失敗。

不過，也算是有好處。

因為三節數學課連上，這數學老師恐怕不會離開教室了。

一直到下午放學之前，大偉哥和他的信徒，應該就不會過來跟我沒事兒找事兒了。

那是九月的下午。

氣溫，還是十分悶熱。

教室裏的電風扇，吹著些若有若無的風。

作用不能說有限吧，那也是毫無用處。

所有人，都是昏昏欲睡。

坐在我旁邊的唐小豪，是已經睡得快要打呼嚕了。

數學老師砸來的粉筆正中他的眉心。

在全班的哄笑聲中，我看著他不僅被罰站還要挨罵的樣子。

冷笑著搖了搖頭。

五分鐘後，唐小豪罰站結束，走回座位上。

我瞟了一眼教室裏。

幾乎所有的人，又開始了小雞啄米。

除了我和唐小豪。

全班，就隻有一個人沒有犯困的跡象。

是一個女生，坐在離我們這桌兩排外的不遠處。

她一直在精神抖擻的聽著講課，時不時的點點頭，做著筆記。

有趣。

數學本就很枯燥，更何況我們這個班級，可是在高三八個班裏排第七的，更不會有人對數學有興趣。

我本來是這樣認為的。

正當我好奇的目光，鎖定在那女孩身上的時候。

一旁的唐小豪，杵了杵我的胳膊肘。

給我推來一張紙條。

「真不夠朋友，看我睡著了也不叫醒我。」

這字兒寫的跟狗爬的一樣。

雖然我的字比他好不了多少。

我提筆，寫下來幾個字。

「誰是你朋友？」

聽著一旁奮筆疾書的沙沙聲。

不一會兒，紙條又被推到了我這邊。

「別這樣啦，咱們要當一年的同桌，還是彼此友好一點吧。」

「我叫唐小豪，你的名字是怎麼寫的？」

這小子，全程目睹了我剛才，是怎麼懟不可一世的大偉哥的。

居然還很認真的想跟我做朋友？

膽兒挺肥啊。

我看了一眼他十分堅毅的眼神。

寫下了一句話。

「想交朋友，可以啊。」

「那你先告訴我，第三列第六排的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唐小豪看到我的紙條。

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抬頭看了一眼數學老師，確認自己沒被發現，這才繼續寫了起來。

「你眼睛真尖，剛來就看上我們班班花了。」

「她叫林曉妮，就是我們班唯一一個數學及格的那個。」

我看著唐小豪的狗爬字。

原來就是她？

那就難怪了......

這麼認真的態度，要是還考不及格，那就有點天理不容了。

我轉頭看向那個叫林曉妮的女孩。

她聽課聽得十分認真，完全沒注意到我在看她。

娟秀的臉蛋兒，一頭黑色瀑布般的秀發。

一雙渴求知識的大眼睛，閃爍著光芒。

正當我看的有些出神的時候。

唐小豪又杵了杵我，推來了另一張紙條。

我看了一眼。

當場愣住了。

「隻可惜，她是個啞巴。」

「你就別想打她的主意了，她不會說話，你不會想跟啞巴搞對象吧？」

「好了，現在該告訴我你的名字怎麼寫了吧？」

我震驚了。

一個這樣清純美麗，又對學習如此認真的好女孩。

居然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

老天多少有點不公了。

就劉業偉他們那幾個人渣，手腳俱全的。

把他們的聲帶換給林曉妮多好啊，未來對國家對社會的貢獻肯定比那幾個小混混的身上要高。

我有些失落，在紙條上寫下了三個字。

「李悟仙。」

連上三節數學課，真不是蓋的。

就連我都感覺有點頭暈腦漲了。

然而，第三堂課結束，那數學老師居然還要拖堂。

雖然根本沒人聽他講課，但是他還是在講台上說的滔滔不絕。

直到十分鐘後。

「......今天就先講這麼多吧，你們回家多思考思考，為什麼在這一題裏，要用這個公式！」

「下課了，回家吧。」

瞬間。

教室裏的歡呼聲幾乎要把房頂掀開。

我敢拿人頭擔保。

今晚回家之後，當真會按他所說，思考那一題為什麼要用那個公式的，不可能超過三個人。

終於放學了。

太好了！

我終於可以看看，大偉哥和他忠實的小弟們，到底有幾斤幾兩了......

「對了！先別走！」

「我想起來了，還有個事......」

我已經開始按動指關節，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的躁動著的時候。

數學老師又說了這麼一句。

「劉業偉，徐睿，胡鑫海，梁建超......」

在一連報了七八個姓名之後。

數學老師臉色一黑。

「剛才點到名字的，都是一模數學考試隻考了個位數的！」

「太過分了！你們選擇題全選A也不該隻有個位數吧！」

「你們幾個，明天來，每人給我交一份檢討書，不得低於五百字！」

說完這話，數學老師終於徹底走出了教室。

教室裏，所有人都在伸著懶腰，商量著一會兒是直接回家還是去哪兒玩。

太好了！

我終於可以看看，大偉哥和他忠實的小弟們，到底有幾斤幾兩了......

梅開二度了屬於是。

但是就當我把指關節再一次捏的嘎嘣響的時候。

預料中，會來找我算賬的劉業偉幾個人，卻沒有來到我的桌邊。

反倒，是團團圍住了林曉妮的課桌。

「我尼瑪！」

又是那小子。

一巴掌拍在林曉妮的課桌上。

直接把女孩放在桌上的水杯震倒了，掉在地上。

「你個臭啞巴，我們幾個被罰寫檢討全都是因為你！」

「他媽的，考試的時候讓你給我們抄答案，你為什麼不給？」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