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作為

午夜夢回，我又是驚醒。

小腹疼痛的感覺似乎還停留著。

我開了燈，坐起來靠在床頭。

手輕輕撫摸著小腹。

我的孩子，我何時才能有我的孩子。

我曾懷過兩個孩子，但都沒了。

懷第一個孩子時，白佳怡剛上高中。

那時剛結婚不久，我還不知道她有多壞。

我口渴她讓我喝她杯子裏的水。

喝完水的當夜我就見了紅，我的孩子就那樣沒了。

我瘋了一樣的質問，婆婆隻把她擋在身後。

我肚子裏畢竟是她的親孫子。

婆婆一笑而過，“佳怡就是個孩子，她能知道什麼。”

“和佳怡沒有關係，想想你自己是不是幹了什麼？”

婆婆越說聲音越低，她壓著怒意。

彼時我也在思考，難道真的是我的原因。

可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直到第二次，我才確定了是她。

懷上第二個孩子時我萬分喜悅的跑去和婆婆說。

婆婆說第二天要獎勵我。

就在第二天下樓時，我從樓梯上滑了下去。

胎象不穩，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是有人在後邊推了我一把，我真切感受到了。

但身後隻有婆婆和白佳怡。

婆婆天天催我生孩子，定然不是婆婆。

做完手術後我拖著柔弱的身體打了白佳怡一巴掌。

婆婆沒攔住我。

她抱住白佳怡也同樣給了我一巴掌。

“溫雅，你別發瘋。”

“是她，是她害了我的孩子，都是她。”

我指控著白佳怡，但沒有一個人信我。

白佳川按著我躺在床上。

“你別動了，你身體還弱。”

我掙紮著往起坐，白佳川按著我。

我嘶吼著，“這是你的孩子，是白佳怡害了我的孩子，都是她。”

“別胡說，佳怡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有那麼狠毒的心腸。”

我情緒太激動，婆婆喊來護士給我打了一針鎮定劑。

再醒來時，一家人似乎統一了口供。

“你的鞋底是滑的，不走的時候不小心。”

我的孩子掉了，是怪我？

這次流產後，我抑鬱了很久才緩過來。

精神恍惚時，我總是在懷疑難道真的是我不小心。

“孩子啊，孩子，難道我們真的沒緣分嗎？”

兩次流產間隔時間不長，也因此傷了身子。

養了這幾年，肚子再也沒有動靜。

我看了眼表，時間已經很晚了，白佳川還沒回來。

緩了很久後，我躺下準備睡覺。

昏昏欲睡時，房間的燈被打開。

“你回來了？”

白佳川掛衣服時我起身問了一句。

他打了個激靈，轉過身問我:“你怎麼還沒睡。”

“老公。”

我再怎麼樣堅強，也有軟弱得時候。

看見白佳川，我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白佳川見狀坐在床上抱起我。

感受到他身體的溫暖，我終於心裏好受了一些。

他身上似乎有香味，我又仔細嗅了嗅。

有什麼念頭猛然竄出來，我又連忙搖搖頭甩開。

我老公是最好的老公，他絕不可能背叛我的。

“出什麼事情了？”

我止住了哭，和白佳川說了事情。

白佳川又是一串的沉默。

他拂去我臉上的淚水，又歎了一聲。

“雅雅，佳怡就是個孩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媽寶貝佳怡寶貝的很，你讓著她一點兒。”

“東西沒有了，我們再買就好了。”

這是東西的事兒嗎？

嗬嗬。

我知道他不作為，但也存著僥幸心理。

“媽也年紀大了，你沒事不要和她頂嘴......”

白佳川亂七八糟的說著一通，我已經不想聽了。

我從他懷裏滑出來，背對著他裹緊了被子。

他再說什麼我也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