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羌遵照人設，直接把白眼翻上了天，

“和你有關係嗎？”

秦楊柳被懟得臉上掛不住，垂了眼，裝出副尷尬傷心的脆弱樣，把臉埋在一個高壯男人肩膀上，

“羌羌，為什麼你說話一直這麼衝？”

“我隻是關心你！”

“寶寶不哭——”高壯男人的手在秦楊柳屁股上揉了一把，抬起頭衝秦羌獰笑，

“嘴巴臭浪費這張好臉，哥幫你治治？”

秦羌歪頭盯住那雙貪婪下流的眼睛，笑得很真誠，

“不用，我看你也沒好哪裏去。”

男人表情瞬間猙獰。

紅著眼，一把甩開秦楊柳就衝秦羌撲過來。

秦羌繞圈閃避，幾下閃到剛站穩的秦楊柳旁邊。利用一拳打來的男人衝散她身邊的人，秦羌右前跨步同時拽住秦楊柳的衣領往自己這邊一拉——

男人的拳頭直接砸到了秦楊柳臉上。

秦楊柳發出尖銳爆鳴。

男人還要動，可廣場安保已經趕過來把他摁在了地上。

秦羌抱著胳膊笑，

“而且我也用不著你治！”

“隻要秦楊柳她家把我爸媽的錢還我，我的嘴巴肯定比現在甜十萬八千倍！”

人群騷動。

秦楊柳心慌，捂住紅腫的臉哭叫，

“羌羌你怎麼能這麼說！那是你爸媽給的撫養費！”

秦羌冷笑，

“一套房子和十幾年前的十幾萬，你家的剩飯和你爸媽的巴掌棍子還挺值錢！”

這句話一出，連紫毛女看秦楊柳的眼神都不對勁起來。

秦楊柳完全沒想到秦羌今天會在外麵說這些話！

她撲過來就要抓秦羌的臉，

“你瞎說！你再說一句——！”

秦羌又迅速閃到一個人背後，揚唇瞪眼，

“那你叫警察抓我啊！”

“看警察來了先抓我還是先搞你全家！”

秦楊柳揮舞的胳膊被人迅速製住。

秦羌身前的男人轉過身正對她。

他穿簡單但又最挑身材的T恤短褲長白襪，額頭寬闊飽滿，眼睛大而有光，陽光俊朗。

臉陌生，但聲音熟，

“你過得挺有活力啊？”

顧城陽。

怎麼又是他？

秦羌尋思自己跟男二是真有緣。

“還行吧。”

秦羌抱胳膊，好奇看他，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顧城陽聳肩，“請假，又被臨時征調。”

他但手插兜，點腦袋指樓上，

“有人發瘋鬧事，情況挺嚴重。”

“那挺巧，這裏也有。”

秦羌指著秦楊柳狂拍顧城陽肩膀，

“快，警察哥哥，抓她！還有她爸媽！高低能給你給二等功！”

秦楊柳瞪圓眼，幾乎喊破了嗓子——

“秦羌你閉嘴！你也不幹淨！我們進去你也沒好果子吃！”

秦羌做鬼臉嬉笑，

“老娘樂意！”

顧城陽夾在兩個瘋狂的女人中間，挺搞笑一場麵，但他的表情沉重得像是死了人。

他無奈，

“羌羌，別鬧了。”

秦羌的臉色頓時一冷。

顧城陽愣住，想解釋什麼，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他撓頭苦笑，再說話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

“我通宵沒睡，腦子有點......你趕緊回家吧，可能是我快瘋了，我總感覺外麵不安全。”

秦羌看他的手抬起，在半空畫了個意義不大的圈。

“樓上，大街上，人們家裏......”

“這幾天我見的屍體和殺人狂魔比看電影見的都多。”

秦羌臉上逐漸瓦解的冰冷忽然整個僵住。

她指了指顧城陽身後，

“殺人狂魔......”

“比如那樣？”

尖叫再次狂飆。

剛才要暴揍秦羌的男人徹底發狂，一口咬住廣場安保的胳膊，隔著厚實警服，扭頭撕扯下整塊血肉！

哀嚎，尖叫。

顧城陽表情難看，推開秦羌，衝上去跟男人搏鬥。

人群慌亂，秦楊柳和紫毛女抱在一起發抖。

摔斷胳膊的男生臉色慘白。

秦羌扭頭看見了，走過去扶他找到個地方休息，又問有沒有手推車能借一下。

得到回答後，秦羌幫他擦了擦臉上冷汗，

“工傷能放假，多囤點吃喝躲家裏，最近少出門。”

男生勉強點頭。

然後秦羌就走了。

帶著她買的衣服，跟在慌忙跑路的人群裏，一路下到地下車庫。

卸貨，裝車。

秦羌把手推車也一起塞了進去。

最後她深深呼氣，握緊方向盤，離開了購物廣場。

一個小時後，秦羌坐在車裏看新聞。

“近期發生多起惡意衝突事件，已有多人傷亡。”

大量視頻記錄下慘劇，還有人們的猜測評論。

“新病毒？”

“囤貨！少出門！”

“超市還有藥店人們都搶瘋了！”

秦羌看著看著，突然問了空氣一句話，

“瘋批女反派在這個時候渲染恐慌符合人設嗎？”

劇情大神在沉默。

秦羌歪了歪腦袋，在最大交流平台注冊發帖，名稱就是——

《末世將至》

秦羌沒什麼表情，眼淚流得也很冷靜。

她已經在盡力漠視千千萬萬的人會死這個事實，但，還是很難受。

這叫“幸存者內疚感。”

短暫的崩潰後，秦羌擦幹眼淚，繼續踏上囤貨的道路。

末世將至，她要努力保全自己。

還有這個世界。

秦羌看著備忘錄，

“水，食物，衣服鋪蓋搞定。”

“藥品也囤了，但都是基礎常備藥，處方藥......以後闖醫院吧。”

“加油的時候買了五桶汽油，得再買點。”

“太陽能發電板，蓄電池，還有工具箱......去五金市場吧。”

“最後是武器......”

秦羌腦子裏想著清單最後一項，忽然她目光一滯，下意識猛踩刹車。

車在一個農貿市場門口停下了。

下車的秦羌一身狼狽，滿頭滿臉都是咖啡苦味。

她進市場溜達。

再出來的時候，她身上的咖啡味裏一半都是土腥氣，手裏拎著幾百袋的作物種子。

“顧城陽。”

秦羌把種子收回空間，和食物放在一起。

“末世最頂尖的植物係異能者。”

她想，

“就當和他的謝禮或是見麵禮了。”

“說不定還能換來吃不完的菜。”

接下來就是五金市場。

在末世，尤其是異能剛出現的前期，電可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秦羌在不敢毛虎，她不懂行，索性就都挑最貴最好的。

五金店老板們笑嗬嗬。

有人問，

“小姑娘你這灰頭土臉的......咋一個人跑來？還買這麼多？”

秦羌感受著盛夏的洶湧悶熱，輕聲說：

“這幾天外麵好亂，擔心會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