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畢業聚會上,還沒開始戀愛就已經失戀的我喝得爛醉如泥,酒精中毒暈倒撞破了腦袋。
然而一覺醒來,我從十八歲變成了二十八歲。
高中時愛而不得的沈默然是我的老公,他對我寵愛有加,我們生活幸福美滿,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
這麼美好的世界,真的不是我酒精中毒後幻想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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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後的畢業聚會。
“天呐,這麼大的事兒,蘇妙歌都不知道?”
“我開始有點兒同情蘇妙歌了。她平時可是自詡全世界就她和沈默然關係最好的,結果這事兒竟然就她一個人不知道。”
“什麼呀,舔狗罷了,沈默然肯定是被她纏得沒辦法,不跟她計較,才讓她圍在自己身身邊的。”
聽著耳邊刺耳的竊竊私語聲,我坐在包廂角落裏,麻木地端著酒杯,一杯接一杯地送.入口中。
沒錯,她們口中的舔狗就是我。
我的臉上早已掛滿淚水,透過朦朧的視線看向聊天頁麵。
【沈默然,我喜歡你。要是你願意做我男朋友的話,畢業聚餐結束後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好不好?】
【我知道你很喜歡看《春實》係列的作品,我已經買好票了。】
【沈默然,謝師宴要開始了,你到哪兒了?】
我自嘲地笑起來,原來我所做的一切在別人眼裏都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舔狗行為。
其實,沈默然根本就不會來參加畢業聚會,因為今天也是他出國的日子,但這件事唯獨我不知道。
我不死心地拿著手機一遍遍地沈默然打去電話,不知道第幾十遍的時候,電話忽然接通了。
“喂。”沈默然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低沉,冷靜理智。
我的心臟仿佛跳空了一瞬,呆呆地舉著手機,一時忘了發聲。
電話那邊是機場大廳的英文播報聲,電話這邊是包廂裏同學們的鬼哭狼嚎聲。
“喂?”沈默然不耐煩地出聲道,“你打錯了,這個手機我不會再用,不要再打來了。”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我呆滯地看著手機漸漸熄屏,黑色的屏幕上映出我的影子,精心打扮的妝容像打翻的調色盤一樣糊在臉上,活像一個大傻逼。
我瘋了似的端起酒杯給自己灌酒,意識在酒精的衝刷下逐漸昏沉,直到“砰”地一聲。
“啊——蘇妙歌!”
“她腦袋摔破了。”
“昏迷了,快送醫院。”
意識迷.離間,我似乎聽見醫生說了一句:“酒精中毒,再晚點兒,人就沒了。”
那一瞬間,什麼情情愛愛都不重要了。
我心想,沈默然,要是我運氣好沒死,我一定不要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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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醒了醒了,媽媽醒了。”
我努力睜開沉重的雙眼,心想,我活過來了,我發過毒誓,決不會再喜歡沈默然的,我不能打臉!
睜眼的一瞬間,一雙黑不溜秋紫葡|萄似的大眼睛正懸在我的正上方。
我嚇了一大跳,要不是正躺在床上,我能倒退好大一步。
“誰家的小孩兒?”
許久沒說話,嗓子有點兒幹啞,但還勉強能發得出聲音。
長得跟個白糖餡軟包子的小孩兒眨巴了兩下眼睛,忽然衝我大聲喊道:“媽媽!”
什麼情況,我酒精中毒醒來後多了個兒子?
我艱難地轉動腦袋看向旁邊,發現病房裏似乎隻有我,小孩兒,和護士。
我隻好求助地看向護士:“你好?”
“啊,蘇小姐,你要喝水嗎?”護士溫柔問道。
“我來喂我來喂。”小孩兒激動舉手,保持著跪在床上的姿勢,轉頭從床頭櫃上捧起一杯溫水遞到了我的嘴邊。
我確實渴得厲害,也就不在乎這算不算是奴役童工了。
但是小孩子手腳不靈活不好控製,有一半的水都撒在了嘴巴外麵,又沿著下巴流到了衣服上。
“我給媽媽擦擦。”說著,小孩兒直接上手,絲毫不講究地用肉乎乎的小爪子抹了一把我下巴上的水,然後又一臉嫌棄地擦在了我的病號服上。
“......”我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護士,艱難地問道:“我覺得......我們家還沒窮到雇傭童工當護工照顧我的地步吧?”
護士愣了一下,似乎對我的發言難以理解。
我泄氣地轉頭看向小孩兒:“你幾歲?”
“我五歲啦,媽媽!”小孩兒說話總是抑揚頓挫,有趣但也頭疼。
“那個......我不是你媽媽,我今年才十八歲,我要是生你這麼大一孩子,我得從十二歲開始努力,十三歲開始當媽。我覺得那屬實有點兒突破人類極限了,你覺得呢?”
最後一句話,我是轉頭看向護士問的,迫切地希望尋求到認可,畢竟小孩兒可能聽不懂我話裏的算術題。
然而護士的反應讓我更加崩潰了。
護士直接衝到床頭,按了一個按鈕說道:“李醫生你過來看一眼,這位低血糖暈倒的病人似乎摔壞了腦子,她覺得自己十八歲!”
“唉,等等等等!”我一聽是低血糖暈倒,當即也不柔弱無骨不能自理了,猛地一下坐起來,瞪著眼睛看著護士,“什麼叫摔壞腦子啊?什麼叫‘覺得’自己十八歲啊?!”
我重點咬牙強調了一下“覺得”倆字。
“送我來醫院的人呢?我同學呢?老師呢?”我指著病房門說道,“請你幫我把我的家屬請進來好嗎?”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人打開了。
醫生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隨著兩人的走近,我逐漸瞪大了眼睛,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
“沈默然???”
“爸爸!”
下一秒,病房裏爆發出我的失聲尖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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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幾天不見,沈默然怎麼又高了?肩膀也寬了,包裹在西裝下的肌肉好明顯,氣質也成熟了,好高冷的感覺,難道這不是沈默然,是他的哥哥?
“爸爸!”小孩兒一咕嚕爬起來跳下床站好,乖巧地衝成熟版的沈默然喊道。
爸爸?!
我瞬間瞳孔地震,震撼我全家!有個小孩兒喊我媽媽,喊沈默然爸爸!
笑死,一會兒你們是不是還要告訴我,沈默然是我老公,我們結婚很多年了?!
我滿臉警惕地看著成熟版的沈默然衝我走過來,先是握住我揉眼睛的手搓了搓,說道:“手上有細菌,不能揉眼睛,平時教育小寶的話,到自己身上卻記不住了?”
接著,沈默然皺眉看著領口濕透的我,對旁邊的小孩兒問道:“你就是這麼照顧媽媽的?”
我一臉懵逼,他說小孩叫我媽媽?
你們玩過家家還上癮了?
我揚起嘲諷的嘴角,還不等開嘲.
旁邊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沈默然就彎腰拿了一張紙巾,彎腰溫柔地擦起我的嘴角,下巴.
然後一路往下,給我擦脖子和打濕的領口。
在紙巾第三次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唇珠時,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抬手抓住沈默然的手腕.
咬牙切齒、怒氣衝衝地衝著沈默然低吼道:“沈默然,你別得寸進尺!”
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撩撥我!
我這人很不經撩的!
沈默然愣住了,抬起另一隻手摸摸.我的額頭:“大寶怎麼了?”
我簡直快要被沈默然逼瘋掉了,我當舔狗追你的時候,你對我愛答不理。
現在我鬼門關走一趟決定不喜歡你了,你又開始叫我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