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慘?
我都氣笑了,“再慘也不是你殺人的理由。”
水仙無視我的話,自顧自地開始說起跟張想婚後的生活。
兩人互相扶持,不僅事業順利,還有了孩子。
也就在這段時間,水仙發現張想出軌了。
出軌對象就是徐月。
“我親眼看見兩人站在酒店門口,那個酒店我太熟了,不知道跟徐克去了多少次。”
水仙說得很輕,沒有難過,隻是很失望。
同時她也覺得徐月在報複她。
我提出了疑惑:“僅僅就憑借這個,你就認為張想出軌了?”
“嗯,畢竟男人都好.色,張想也不例外。但我不恨他,我也不是什麼好貨。”
水仙說,她知道張想出軌後並沒有多大.波瀾。
最重要的是孩子。
張想的基因還算優秀,她借個種不算虧。
但往往是意外來得更快,尤其在平靜的生活裏,就顯得更加突兀。
徐月也懷孕了。
水仙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張想,兩人大吵一架後分居。
“我可以容忍他出軌,但徐月不能懷孕,她一旦懷孕,我的孩子算什麼?”水仙目光空洞地盯著我身後的門。
我深深吐出一口氣,心情沉重地看到資料上的內容,“所以你沒有殺張想,隻是把他囚禁了。”
水仙好像還挺把這件事當做談資的,給我興致衝衝的描述:“你知道嗎?想分解人還不要他死可太難了,為此我甚至去學了解剖,你要是想聽細節,我可以給你講講,保準不比解剖課差。”
水仙說的時候,還在吃剩下的半盤炒飯。
我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胃口,或許這已經超出常人的範圍了。
“不用了。”我為了不影響晚上的食欲,果斷拒絕她,換了個話題問:“張想的父母你是怎麼糊弄過去的?”
水仙咀嚼著米粒,每一下都很費勁,像是在嚼肉,“我保留了臉,方便讓他跟父母視頻,仔細想想,其實我還是挺人性化的。”
她最後咽下去的瞬間,我感覺頭皮發麻。
“你知道嗎?以前都是我給那些男人當狗,而張想是我的第一條狗。”
10.
我拿起水杯,又放下。
惡心的滋味彌漫在胸腔,偏偏時間才過去了十分鐘。
“徐月呢?你又是怎麼處理的?”
水仙用袖口擦擦嘴,明顯沒剛見麵時候的拘束。
“你應該看見了,資料上邊有。”
我腦袋“嗡”的聲,迅速拿起資料翻看。
徐月懷孕六個月就被剖腹取子。
不對不對,沒必要等到六個月再下手。
水仙就像個說書先生,喜歡看我對謎題捉急的樣子,又總能及時解開我的疑惑。
於是她喝了幾口水,才慢慢說道:“因為六個月的胎兒已經成型,害,其實我就是喜歡六這個數字。”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拍桌站起來怒罵她:“畜生!”
她做的事簡直沒有一點人性可言。
水仙圓潤的臉頰上依舊掛著淺淺笑容,“畜生也幹不出這種事。”
她倒會自己罵自己。
可我是沒了半點耐心,甚至想現在就把她拉去刑場斃了。
水仙已經熟悉我的想法,慢悠悠說道:“我死了也不能讓他們複活,但我活著可以惡心你們所有人,明白嗎?”
我攥緊拳頭,重新坐下。
回想起各種小細節的不對勁,我繼續讓她把剩下的事說完。
徐克、徐月、徐母、外加張想才四條人命。
剩下的位女人,怎麼看都跟這群人沒關係。
“不,有關係。”
導師貿然中斷我的話。
他十分嚴肅,“這個人很關鍵,說不定......真能讓她翻案。”
11.
我蹙眉問道:“翻案?可水仙都死......不對。”
翻案的幾率很渺茫是因為水仙是被張想父母揭發的。
理由是張想消失很久了,所以他們報警。
警方按照水仙的生活痕跡,一點點排查。
最先發現的就是徐母,緊接著是徐克,再然後是徐月、張想、最後才是那個小姑娘。
再加上水仙主動自首,一切都是事實。
“所以老師認為翻案的原因是什麼?”我問。
導師看著桌上的文件袋,“她是怎麼跟你講那個小姑娘的?”
12.
水仙說,認識白晴純屬意外。
白晴年紀與她相仿,又是同一個老家出來的。
不過白晴性格與她截然相反。
直爽粗獷,完全不像個女人。
兩人認識的契機是水仙回老家拋屍徐月。
半路撞見白晴車子拋錨,就載了她一程。
“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水仙評價白晴的時候,眼神是整個對談中最溫柔的一次。
我幾乎第一時間就有了個想法。
“你跟她成了戀人?”
水仙點頭,“不錯,原本我是打算處理完張想就跟她去國外結婚的。”
可惜白晴也被她殺了。
我揉著跳動太陽穴,“說說吧,你殺白晴的動機又是什麼?”
按理說白晴不牽扯她過往的事,水仙能把事業做起來,也說明是有正常的一麵。
水仙閉上眼,“是啊,我殺她幹什麼呢?”
我冷笑一聲,“你還問起我來了?”
“大概,我是真的愛她。”
“愛她就讓她死,你的愛還真是瘮人。”
我都覺得荒謬。
而且她還是在殺了白晴後才主動自首。
水仙還沉浸在回憶中,我把玩著鋼筆,反複看資料,總感覺哪裏有紕漏。
13.
這個紕漏,導師幫我點名了。
“你那天跟李水仙的聊天錄音還在嗎?”
我來的時候就帶著,“我反複聽了十幾遍,沒發現什麼異常。”
導師接過錄音筆,隻聽了一遍,就說道:“我們都被她耍了。”
“哪裏有問題?”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實在這幾個月裏,我總夢見和水仙說的最後幾句話。
導師重新播放給我聽,“她一開始對徐克的恨意就很突兀,而且......你記不記得李水仙是什麼時候去的徐克家裏?”
“十六歲。”我答完的瞬間,腦袋仿佛被人打了一悶棍。
水仙從小父母雙亡,無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直到十六歲才被徐克接走。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恨一個人,除非她是反社會人格。
那麼水仙是出於徐克強迫包養後才起了殺心,完全說得通。
“這也是我前段時間調查的事情,你看看吧。”導師把文件袋推在我手邊。
此刻的我,甚至有點不敢打開。
水仙的經曆已經讓我匪夷所思了,不敢想這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