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因為小雅的事情,我的神情看起來憔悴無比。
但我依舊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早早的到了醫藥攤位。
沒多時,小區裏的那些老人們便是過來了。
今天也是他們最後一次藥。
就在我忙碌的時候,店鋪裏突然走進一群製服男人。
為首的戴著帽子,朝手下吩咐。
“給我就地控製,所有違規藥物全部沒收。”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我瞬間慌神。
“你們這是幹什麼?這是我的地方。”
誰知道,為首的製服男人冷笑,“喲,還沒拷問就直接承認了啊。”
“行了,銬起來,帶走吧。”
話音落下,兩個製服男人頓時走到我跟前。
不等我反抗,那兩隻有力的手臂,直接鉗住了我。
“不許動,再動別怪我不客氣了!”
其中一位開口威脅,而我被死死按在桌子上。
醫館裏麵原本還在的那些病人,都是一哄而散。
......
當我被帶回警局的時候。
他們告訴我,因為我涉嫌無證行醫,現在必須全權配合接受調查。
如果查實,我可能會麵臨數十年的牢獄之災。
我咬著牙,其實我想不明白,究竟是誰!
我在這個小區裏麵,治病救人。
並沒有去做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
然而這些人居然舉報?
“是誰舉報的我?”
嘴裏帶著怨氣,我的目光陰冷無比。
一個警員看著我,眼神戲虐。
“嗬嗬,你就別想是誰舉報的你了,你好好想想如何給我們交代吧。”
說著,一疊資料放在我麵前。
“因為你的案子屬於重大案件,上頭的領導也很重視,所以開庭時間就在下周。”
“在江城最高人民法院宣判你的罪行。”
我聽到這裏,腦袋嗡嗡作響。
這麼多年以來,雖然我沒有什麼文化,但我也沒有做過什麼犯法的事情。
而現在,真的是一瞬間讓我跌入萬丈深淵。
警官注視著我,“你現在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聯係能幫助到你的人。”
“無論是律師還是法律援助,這都是你可以享有的權力。”
警官丟下文件後,便再次離開。
而我也被兩人重新帶回了拘留室。
我那這自己的手機,想要聯係小雅。
可是小雅的電話根本打不通。
無論是手機還是短信,整個人就像是已經完全失聯了一樣。
這一刻的人間蒸發。
我想過聯係父母,但是我家並沒有任何權勢。
隻是農村家庭,告訴他們隻會讓他們焦急,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
電話打了個遍,最後兄弟陳江南接了我的電話。
我和他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比較要好。
但不同於那種成天混在一起的感覺。
因為我清楚,陳江南家庭條件很好,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當我把目前遭遇的事情說了一遍,陳江南隻是沉聲道。
“我會想辦法的,先給你找一個律師應對接下來的開庭。”
“開庭會有一審二審,沒有這麼快就下定論的。”
有了這句話,我的心也算是稍微放鬆了一點。
看守所中,每日和律師整理辯訴證據。
這比我在醫館每日給那些病人們看病還要疲憊。
小雅依舊處於失聯狀態。
開庭前一晚,入睡前我再次喚起係統界麵。
功德依舊卡在99.
絲毫未進。
......
次日,公開庭審。
而當我站在被告席上時,我突然明了了。
因為在控訴方律師身後。
正是當日的那位宋少!
此刻,宋少同樣看向我,目光中似乎在說。
不服從與我,我有無數種辦法可以弄死你!
法官坐在高台上,目光掃視台下。
【這場開庭儀式,經過評審會一致決定,實行全網審判。】
咚咚!
重錘之下,全場肅靜。
“請原告方闡述被告方行為。”
話音落下,原告方律師瞬間開口。
“被告方.林山,無證在小區裏麵行醫開藥,耽誤病人病情,並且騙取錢財,行為無法無天,猖獗至此,甚至還在行醫過程中,使用違規藥物,導致病人死亡!”
此刻,旁聽席上一片嘩然。
在全網開庭直播中,彈幕更是瘋狂彈動。
【居然還吃死了人?!】
【亂行醫就算了,居然還能弄死人,這個林山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
網絡的輿論,通常都是一邊倒的。
當代表正義一方的律師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全網的人都是深信不疑。
而我的律師也是代表開口,“這個控訴,請拿出證據,我們林山先生隻是憑借家裏祖傳的秘方為病人治病,我已經看過藥物成分,就算是沒有作用,也絕對吃不死人!”
律師說著,拿出一份報告,“這是藥物的檢測報告,請法官過目。”
下一秒,網絡輿論更是瘋漲,現場旁聽席也是細細簌簌地議論著。
【這都是什麼人啊,居然為這種人渣辯護!】
【我看,這個律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完,那位宋少頓時冷笑起來。
拍了拍自家律師的肩頭開口說道,“接下來讓我來表訴吧。”
“林山先生,既然你想要證據,那我就給你證據好了。”
宋少拍了拍手,從證人席頓時走上來一群人。
這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而令我震驚的是,這些人居然就是被我救治的小區裏的那些病人。
為首的老太太,甚至就是我的第一個病人。
當年苦於被病痛折磨,差點自殺的老人。
“這些都是林山救治過的病人代表,他們最清楚林山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一幕,我心如死灰,可以依舊期待著,他們不是那樣的人,來這裏或許也隻是迫於壓力。
誰知道,沒等我開口,為首的老太就直接開始破口大罵。
“就是這個林山!騙我說喝了他的藥我的病就能好了。”
結果我花了兩百多塊錢,一點作用都沒有,還把我喝出了其他病。
老人思考了一番,像是害怕說的症狀輕了不好一樣,左顧右盼的看了看。
“把我喝出了絕症!”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嘩然。
居然喝出絕症?
此時,我的情緒從來未沒有任何一刻,有現在這般冷靜。
我注意到,宋少的臉上,有著一種得意的笑容。
而就在這一刻,宋少咧嘴。
“行了吧,這些指認待會兒再說,我們先請最強有力的證人。”
說著,全場安靜,就在眾人疑惑之時。
一道白衣飄飄的倩影出現在眾人視線。
那是小雅。
小雅?!
她就這樣出現在證人席上,臉色平靜的站在了宋少身邊。
那平靜的臉色中,甚至還帶著幾分鄙夷。
“我是林山的女朋友,我可以作證,林山的確在販賣假藥。”
小雅表情嚴肅冷厲,“我已經勸過他很多次,他就是不聽。”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不歸路,所以隻能親手將他舉報了。”
全場再次一片嘩然,不過都是在歌頌小雅的大義凜然。
“林山,覺悟吧,回頭是岸!”
她朝我喊道,若是不清楚情況,恐怕真的會覺得這場表演真的是苦口婆心。
但是,她的表演,卻隻會讓我感到渾身寒冷。
我平靜的注視著她,心臟早已經跌落到穀底。
“小雅,我就隻問你一個問題。”
“你的白癜風,是誰治好的?”
話音落下,法庭上瞬間寂靜。
而那小雅看著我,眼神中甚至沒有半點猶豫。
“嗬嗬,當然是在大醫院治好的。”
這個回答太果斷了。
果斷得讓我以為這三年的愛戀,隻是一場夢境。
我為她付出的東西,也隻是一場夢境吧。
我苦笑著,笑得像哭。
“哈哈哈,那…那你告訴我,是哪一家大醫院治好的?”
這個問題,像是我的不甘心。
可明明我......
明明我早應該知道答案的。
那雙眼睛,小雅那雙眼睛甚至沒有半點愧疚。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我有告訴你的必要嗎?”
小雅滿臉不屑,“不管我怎麼好的,都不可能是你這個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的人治好的。”
言語再次暴擊。
台下的陪審團一片噓聲。
有人小聲議論,“這林山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居然敢說自己一個赤腳醫生能治好白癜風?”
“哈哈,簡直笑掉大牙,我看他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而是連最基礎的醫學常識都不知道。”
“白癜風是基因缺陷,大把大把的錢都不一定能治好,那是開副藥就搞定的事情?”
“簡直是笑話。”
“沒文化真可怕。”
原本我不應該聽見的聲音,如此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
我再次冷笑,“好好......我沒有治好過你,有惡沒有無微不至的照顧你。”
聽到我的話,小雅又是笑了,“你的確照顧過我,但我希望你不要道德綁架我。”
“照顧和治病,完全是兩回事。”
網絡同樣一片嘩然。
【真下頭,下頭男】
【怎麼會有這種謀財害命的敗類。】
我和小雅的對話,完全是對我不利的。
就連我的辯護律師都是看了我好幾眼。
那眼神在說他也要無能為力了。
情況幾乎是一邊倒的局麵。
我,就是那個罪人!
宋少目光始終在我身上,“林山,你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