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等來的,卻是傅遠洲毫不留情的將那個木雕扔在了垃圾桶內。
看到這一幕的宋允歌已經顧不上其他,立刻推開門進去,從垃圾桶裏麵撿出來那個木雕,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擦拭。
她現在都還記得將這個木雕送給傅遠洲時候他臉上的表情。
因為那是她第一次做這種東西,做工自然是不能和專業的比,甚至模樣看起來還有些醜。
但傅遠洲沒有一丁點的嫌棄,反倒是拿過在手中把玩了許久,然後笑著在她的額頭落下細密的吻。還和宋允歌說一定會好好保管,第二天那個做工粗糙的木雕就出現在了書房的桌子上。
宋允歌還問過傅遠洲,為什麼願意將它放在書桌上,都不嫌棄它醜的嗎。
坐在書桌前的傅遠洲先是將她抱在了懷裏,將頭依靠在她肩頭的位置,笑著看向那個木雕說確實是有些醜。
在宋允歌生氣的想要拿走那個木雕的時候,傅遠洲又接著解釋了一句:“但因為這是我老婆親自做的,所以在我這,這是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就應該放在我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傅遠洲確實是說到做到,那個在旁人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木雕就那麼在傅遠洲的書桌上放了幾年。
現在,傅遠洲卻親手將它扔到了垃圾桶。
宋允歌已經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了,在將那個小木雕小心翼翼的擦拭幹淨後,她將其再次拿到了傅遠洲麵前,紅著眼和傅遠洲說這個小木雕是她親手送給她的禮物。
絲毫不被宋允歌難過影響的傅遠洲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個木雕,隻一眼,就迅速以來了視線。
語氣更是十分冷漠的說:“既然對你很重要,那你就自己收好。”
“它不止對我重要,以前你親口說過的,你說要把它......”
宋允歌洶湧落下的眼淚和激動的解釋並沒有讓傅遠洲動容,反倒讓傅遠洲開始不耐煩起來,甚至都沒有等到宋允歌把話說完,就直接冷聲打斷。
“你到底還要將那些事情重複多少遍?”
“宋允歌,我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你,我不記得了,為什麼要一遍又一遍的提起那些?”
傅遠洲這麼突然的表達不滿讓宋允歌沒有任何準備,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啞然的站在那裏仰起頭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傅遠洲。
傅遠洲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過激,所以在說完那句話後,第一時間調整了他的情緒,但緊皺的眉頭卻仍舊沒有完全鬆開。
好半晌,傅遠洲再次抬眸看向宋允歌,用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看著宋允歌說。
“我不止一次的懷疑過曾經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你,如果愛,又怎麼可能唯獨忘記了你?你也應該好好想一想,曾經的我到底是真的愛你,還是隻是為了盡丈夫的責任才會對你好。”
傅遠洲的話仿若一把銳利的尖刀,直接刺進了宋允歌的心裏。
這個念頭何曾沒有在宋允歌的腦袋裏麵出現過,隻是她一直不願讓自己繼續深想,她害怕麵對那個真相,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回憶兩人過去美好的回憶,然後堅定的和自己說傅遠洲很愛她,很愛很愛。
現在,傅遠洲卻親手撕開了宋允歌不願麵對的傷疤。
“遠洲!”
方寧葉十分突然的走近書房,在嗬斥了傅遠洲一聲以後,直接伸手抱住了身體在忍不住微微發顫的宋允歌。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有沒有想過你現在說出來的話對允歌又多殘忍?忘記那些不是你理直氣壯說出這些話的理由。”
說完這番話後,方寧葉立刻抱著宋允歌離開了書房。
關門聲傳來的那一刻,傅遠洲也帶著燥意坐回了椅子上,同時還伸手拉開桌下的抽屜,視線如同被定住一般凝視著抽屜裏麵那張他和宋允歌的合影,指尖在照片裏宋允歌的明媚笑顏上停留了許久後表情痛苦的閉上眼。
回到臥室的方寧葉還在繼續輕輕拍著宋允歌的後背安慰,看向宋允歌的眼神也滿是心疼。
“如果有一天遠洲記起了一切,想起曾對你說過這樣的話他一定會後悔的。”
“允歌,就算是看在他受傷、或者看在媽媽的麵子上,不要輕易放棄遠洲。他是愛你的,隻是一時忘記了,或許他也在被痛苦折磨著,再給他一段時間好嗎?”
宋允歌攥緊手心,答應了方寧葉。
其實即便方寧葉今天不說這些話,她也沒有想過真的離開傅遠洲。如果傅遠洲沒有選擇在意外發生的時候將她放在第一位,傅遠洲也未必會顱內受傷忘記了和她有關的一切,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說服的了自己一走了之。
門外已經傳進來了奶奶和簡婉之的聲音,宋允歌沒有理由繼續躲在屋子裏麵,哪怕心底蔓延的痛已經逐漸擴散到了四肢百骸。
方寧葉原本還想要讓她在臥室裏麵休息,但宋允歌直接拒絕了。
若是這時候她不出去,奶奶一定會覺得她是在故意鬧脾氣,對她會越加不滿,甚至會懷疑宋鎮海從小到大對她的教育,她不想宋鎮海這種時候還要被牽連。
方寧葉拗不過她,隻能帶著她一起走出了臥室。
此刻奶奶正和簡婉之說著讓她今晚住下來,隻要住的房間,自然就是距離書房最近的那間。
“正好遠洲就在隔壁書房,你們很久沒有見麵了應該也有很多想說的吧。”
奶奶的這番話停在宋允歌的耳朵裏麵,已然多了其他的含義。
她上前試著說什麼讓奶奶改變這個想法,簡婉之卻先一步看向了宋允歌遲疑著說:“允歌應該會介意的,還是算了奶奶,我和遠洲以後有的是時間說的。”
奶奶的視線陡然變得嚴厲起來,埋怨的看向宋允歌的方向。
“這有什麼的,隻是聊聊天而已。”
恰好此時麵上染著疲憊的傅遠洲從書房裏麵走了出來。
奶奶見狀趕緊叫住了傅遠洲,然後用沒有拉著簡婉之的那隻手拽住了傅遠洲。
“遠洲,晚上就讓婉之住在書房隔壁的臥室如何,這樣你們聊天也會方便很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