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許擇煬七年,聽他訴說對某個女孩的怦然心動,見證他和每任女朋友甜蜜愛情,陪失戀後的他喝酒到酩酊大醉。
某天,我忽然想通了,暗戀本就是一場曠日持久卻無疾而終的獨角戲。
我決定放手了,放過自己也放過他。
主動刪除他所有聯係方式,離開遍布他無數痕跡的城市。
可當我抽身而出,他卻反悔了。
閨蜜卻告訴我:「許擇煬找你都要找瘋了,他說他愛的一直都是你。」
01.
今天是我認識許擇煬以來,第17次陪他深夜買醉。
醉酒的許擇煬比平時更加粘人。
此時此刻,我們坐在路邊攤的小板凳上,他腦袋枕著我的肩膀,呼出的熱氣連綿不絕撲在我脖頸。
如果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甚至就連我都要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了。
「為什麼她們都要傷害我?我對她們還不夠好嗎?明明開始的時候,她們都會說最喜歡我最愛我,為什麼到頭來想要分開的還是她們?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夠好......」
許擇煬嘟嘟囔囔地說著車軲轆話。
翻來覆去也就是那幾句。
在此之前的每一次,我都會沉溺在這自欺欺人的親昵中無法自拔,任由自己對許擇煬越陷越深。
可今天。
也許是燒烤攤老板看上我們時露出的曖昧眼神。
也許是冷空氣籠罩在燈光上氤氳出的霧氣。
也許是連續一周熬夜陪他買醉直到天亮才能閉眼的疲憊。
也許......
我素來因為他無論何時何地觸碰時會大亂的心跳。
在這一刻,卻倏然歸於沉靜。
「咚,咚,咚......」
平靜的心跳,平穩有序地震動著我的鼓膜,冷靜推開倚在身上的許擇煬。
借著暖橘色路燈,我用視線細細描摹醉酒後的臉。
男人的帥氣一如往昔。
依舊是當年讓我怦然心動的模樣。
02.
次日清晨。
雖然又是一夜沒睡,但今天的我卻格外精神百倍。
將近破曉,我像往常那樣,盡職盡責將爛醉如泥的許擇煬送回家。
接過醉倒不省人事的許擇煬,許媽媽也像往常那樣,朝我露出的笑容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尷尬。
許媽媽:「小顧,進來坐坐喝杯水吧。」
我搖搖頭,又望了望許擇煬。
「不了阿姨,我今天會很忙。」
在對方滿頭霧水的目光中,我笑笑,認真道別後轉身離開。
至於我要忙什麼。
所幸她沒問,否則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第一次,我送完許擇煬後,離開時沒有任何不舍或流連的心情。
像是終於從越陷越深的沼澤中躍然而出。
就連腳步,都變得前所未有地輕盈。
為了離許擇煬近一點,三年前大學畢業之際,我不顧家裏人反對,隻身一人背井離鄉來到他所在的城市。
那時的我深陷對許擇煬的癡戀,哪怕明知我和他不會有將來,也甘之如飴奔赴這場孤獨盛宴。
彼時彼刻,哪怕隻是身處同一座城市,我都會發自內心覺得幸福。
但今時今日。
我終於讀懂了得知我追隨許擇煬離開時。
爸媽看向我時,複雜而憐惜的眼神,他們或許早就猜到,我最終會走到這樣一個結局。
僅僅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完成了辭職、退租、跟所有熟識的人道別。
中午12點。
我坐在機場的候機大廳,聽著停機坪上飛機起起落落發出的巨大轟鳴。
換亂了整整七年的心,終於徹底重歸平靜。
03.
回家後的一周後。
我從異地回到家鄉的消息,終於被幾乎所有人知曉。
大學室友兼閨蜜,恰巧跟許擇煬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並剛好知道我暗戀史薛雯雯發來慰問微信。
[你回老家沒跟許擇煬說嗎?我看他好像都不知道這事兒。]
她這條消息早上九點發來。
昨天剛被家鄉老朋友拉去聚會的我,直到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才回複她。
[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他除了失戀,其他時候都不會想起我。]
這樣一說,感覺過去幾年的自己更可憐了。
但我無意賣慘,又打下一行字。
[等你放假來我這邊玩,我帶你吃遍我們這邊的美食!]
直到下午1:30,薛雯雯回了消息。
大約是看出我不想再提許擇煬,薛雯雯也體貼地沒再聊他,轉而興致勃勃問起來我家鄉有什麼美食。
說來也是奇怪。
之前我暗戀許擇煬時,哪怕看到跟他名字的同音字,也會禁不住心裏小鹿亂撞。
可現在,哪怕他的大名就那樣光明正大霸占了我聊天框的一角,我心中都毫無波瀾。
跟薛雯雯聊了大概半個小時。
剛好她上班,我起床,我們順其自然結束了對話。
但當我洗漱完,再次拿起手機時,卻又看到一條她兩分鐘前發來的信息。
[蕎蕎,你真的放下許擇煬了嗎?]
我沒再回信息,視若無睹將手機揣進口袋,在媽媽一疊聲的催促中,出門吃午飯。
04.
放下,是肯定沒這麼輕易就能放下的。
但我已經為他耗費了七年光陰。
從19歲到26歲。
從女大學生到職場女性。
許擇煬就像一枚已經深深刻在我靈魂深處的烙印,即便再無法在心中掀起波瀾,但也會一直存在。
「對了蕎蕎,你今天還要出去不?」
飯桌上,媽媽隨口問了句。
我轉頭看過去:「不出去了,有事嗎?」
也不怪媽媽會這麼問,實在是我回家這一周的時間,幾乎每天都要出去和老朋友見麵、聚會。
陣仗、聲勢之大,幾乎讓我一度以為自己是衣錦還鄉。
「沒什麼要緊事,這不是你都回來一周了也沒跟家裏親戚碰過麵,我跟你爸就商量著,如果你今天沒事了的話,就帶你去你姥姥、奶奶家串串門,出去這麼多年,再不見人家裏人都要不認識你了。」
可以確定,媽媽最後一句真的是開玩笑。
但當初走得轟轟烈烈,如今回來得心如死水,我也確實像她說得那樣,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好。」
我看著媽媽點點頭,心中暗暗自嘲,麵上不動聲色。
這一串門,一直串到晚上過了10點,我們一家三口才身心俱疲回了家。
沒辦法,無論姥姥家還是奶奶家,家裏親戚之間都特別融洽,實在是盛情難卻。
臨睡前,媽媽來到我房間,試探著對我說。
「蕎蕎啊,晚飯時你小姑父跟我和你爸說,他們公司正好要轉型,正缺個你這種搞新媒體市場營銷的,放心,他知道你的性子,不會對你特殊對待的,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試試。」
看著媽媽小心翼翼的模樣,我心中不由泛起苦澀。
當年大學畢業時,爸媽也對我說過這種話,但彼時的我滿心滿眼都是許擇煬,加之又是不諳世事的應屆大學畢業生。
不僅對爸媽的一片好心嗤之以鼻,甚至為此跟他們爆發了堪稱毀滅性的衝突。
憶起往事,我心中滋生出蓬勃生長的自責和愧疚,我走到媽媽麵前,情不自禁抱住了幾年過去變得更加瘦小的媽媽,將頭埋進她的脖頸。
然後總算鼓起勇氣,說出那句我早該對她和爸爸說的話。
「媽,對不起。」
05.
新的周一。
我收拾妥當趕去小姑父的公司進行麵試。
小姑父名下有幾家服裝加工廠,之前一直都隻對接實體店,可隨著近年來網絡購物和直播間的興起以及逐漸成為主流。
服裝實體店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即便衣服的質量、版型都一如既往保持高質量水準,卻依舊不敵各種網店,基於此,姑父名下的服裝加工廠也受到波及,訂單與日俱減,愁得還不到40的小姑父一夜之間白了頭。
剛巧,雖然跟大學所學專業南轅北轍,但我從開始工作到辭職回家,做的就是新媒體市場運營,小姑父提供的這份工作,簡直正中我下懷。
「qia…顧蕎來了,快,快進來吧。」
剛見到小姑父,他就差點脫口而出我的小名。
看著周圍人促狹的笑意,我無奈地搖搖頭,雖然沒有明說,但我是「關係戶」的事情,大約也是個公開的秘密了。
「聽肖總說,顧小姐之前就是做市場運營的?」
麵試的第一個問題。
我麵帶微笑:「對,從大學畢業到上一份工作,我一直負責市場運營部分,這是我的簡曆。」
將帶來的簡曆遞給HR,比起口述,簡曆上我的工作經驗、負責過並大獲成功的項目以及我的職位、薪資,也更加一目了然。
看完簡曆,HR不由麵露震驚。
「年薪25w?這工資可不低啊?那方便問問,顧小姐為什麼會選擇放棄這樣的高薪工作,轉而回到家鄉呢?」
我依舊笑得得體:「因為一些私人原因。」
HR了然笑了下,大約也知道我和小姑父的關係,到底沒有追根究底。
旋即,HR恢複公事公辦的表情,問出今天第一個更加貼合我專業的問題。
「相信顧小姐也知道工廠現在麵臨的困難,既然您今天來麵試,那是不是說明您已經有了針對工廠現狀的初步運營策略?如果有的話,可以麻煩你詳細說說嗎?」
我坐直身體,正色看向HR侃侃而談。
「市場運營,簡單來說就是市場經營來強化的品牌力量和口碑效應,貴廠雖然經營多年,但充其量隻能算是市級品牌,所以針對工廠現狀,我計劃從口碑效應著手......」
06.
順利結束麵試回到家。
爸媽看向我的目光,帶了滿滿欲言又止。
吃過晚飯,我主動去到客廳,在正看新聞的爸媽旁邊坐下,捏了顆車厘子扔到嘴裏。
可能是因為我愛吃,自從我回了家,家裏的車厘子就沒有斷過。
「咋了閨女,有事?」
爸爸一腦袋問號看向我。
明知我不愛看新聞,他肯定會認為我這個點過來是有事。
媽媽也不明所以轉向了我。
我笑笑:「不是我有事,是你們有事。」
聽到我這話,爸媽的臉上閃過一秒尷尬,我又道:「想問什麼就問唄,我是你們閨女,又不是外人。」
爸媽連新聞都顧不上看,麵麵相覷片刻才終於開了口。
媽媽:「今天麵試怎麼樣啊?你小姑父沒說什麼讓你為難的話吧?」
我搖搖頭:「沒,麵試挺順利的,負責人跟我說下周一去上班。」
這話一出,爸媽臉上都露出了難掩的喜悅。
大約是直到此時此刻。
他們才終於真真切切信了我要留下來的話。
「那......」
喜悅過後,媽媽的神色又變得踟躕起來,望向我的視線中再次浮現了欲言又止。
我知道,從我回家到現在,他們最關心的事情,大約還是我那場聲勢浩大的暗戀。
「我不喜歡許擇煬了。」
清楚他們身為父母不好問,我索性主動說了。
反正已經決定徹底從那場沉屙中脫身而出,就沒必要繼續瞞著爸媽,讓他們替我這個不省心的女兒繼續擔心了。
顯然,比起我找到工作留在本地,他們對我能夠放棄許擇煬更加開心。
「好好好。」
爸爸重複說著一個字不住點頭,媽媽則忍不住紅了眼眶。
07.
重新回歸職場。
得益於之前服務大廠的工作經驗,我在小姑父的服裝工廠做得還算遊刃有餘。
畢竟先前造就的好口碑作為夯實的基礎。
曆經一個月,由我主導的口碑效應計劃展開還算順利,哪怕與大品牌比肩還是癡人說夢,但服裝廠的好口碑卻也在互聯網開始發酵。
在工廠口碑發酵的加持下,我按照早先提交給小姑父的企劃書中所寫的那樣,提醒他可以開始上線早就萬事俱備的工廠直屬服裝店。
基於如今得頭部網紅者得天下的現狀。
沒有資金支持和頭部網紅合作的情況下,我從先前在大廠工作室接觸過的那些網紅中,選出七個雖然名氣不算大,但勝在口碑好的人,親自出麵與對方談判,雖然過程並不一帆風順,最終也隻有四個人接受了我們的合作邀約。
但老話說得好,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走,世界上真正能做到一步登天的永遠都隻是鳳毛麟角而已。
收到對方寄回的合同,寄出試穿成衣後。
起早貪黑忙了整整兩個月的我,終於笑逐顏開的小姑父大手一揮批了三天假。
假期頭一天,嚴重缺覺的我在家睡了個昏天黑地。
次日早上。
渾渾噩噩睡醒後,才反應過來假餘額隻剩兩天。
拿過閑置床頭櫃一天一夜的手機,我這才發現手機早已經沒電關機了。
無奈給手機充上電,我按下開機鍵。
誰料。
剛開機,我的微信就像炸了一樣,此起彼伏地響起來。
直到微信鈴聲消停,逐一點開唯獨群聊,每個群未讀消息都是999+,甚至每個私聊,都有99+的未讀消息。
再一看未接來電。
整整136個未接來電。
我:?
怎麼著,世界末日要來了?
08.
剛準備逐一回複信息。
薛雯雯的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
我半閉著眼,含混著出了個聲。
聽筒中,盡管薛雯雯已經明顯壓製過音量,但她的憤怒咆哮還是嚇了我一激靈。
「好我的顧蕎!你還有心情睡覺?天快塌了你知不知道!!!」
我被迫清醒:「怎麼了?」
薛雯雯超大聲歎了口氣,沉默片刻忽然問了句。
「你是不是拉黑許擇煬的聯係方式了?」
時隔兩個月再聽到這個名字,我遠比我之前設想得更加平靜。
這一刻我突然發現,那枚烙印靈魂深處,我以為需要經曆漫長歲月才能逐漸淡去印記,居然已經淺淡到幾乎不複存在。
「昂。」
薛雯雯的歎氣聲更大了,我忍不住問:「到底怎麼了?」
對麵一直沒出聲。
直到我等得又犯了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薛雯雯才像忍無可忍似的撂了句:「電話裏說不清楚,給我你家地址,我現在就買機票過去當麵跟你說!」
「啊?」我有些傻眼。
薛雯雯惡聲惡氣威脅:「啊屁啊,一分鐘內沒法來你家地址,等我去了要你好看!」
被她的語氣逗笑,我動了幾下手指,把當前定位發進了我們兩個的聊天框。
一收到地址,薛雯雯就急吼吼地說她要急著去訂機票,沒時間跟這兒嘮閑嗑了。
可當我準備掛斷語音時。
薛雯雯忽然沒來由發出一聲感慨。
「蕎蕎,看來你是真的放下許擇煬了。」
沒等我回應,說完這句話的薛雯雯直接切斷了語音。
我握著手機怔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09.
時隔近三個月,我心中再次因為許擇煬,生出交雜百味。
初見許擇煬,正逢大一開學日。
直到現在,我依舊記得那天的明媚陽光,以及他在人群中朝我走來的,令天地黯然失色的明朗笑容。
彼時,我被包裹在嘈雜、擁擠的學生以及前來送行的家長中,正對自己的處境茫然無措。
他走到我麵前,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拉杆。
「同學你好,我是負責這次新迎的學長,我叫許擇煬。」
因他靠近而紊亂的心跳,在這一刻,驟然停滯。
許擇煬。
我將他的名字牢牢記住,反複咀嚼。
明明是很普通,我卻認為那是世界最好聽的名字。
那時候,我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可知到進了宿舍照到鏡子,我才發現自己的臉紅到足以跟被秋風染紅的楓葉相媲美。
赤紅的耳尖,仿佛隨時能滴下血來。
之後,就像緣分天定那樣。
無論我參加的社團,還是進入學生會,周圍都會出現他的身影。
漸漸的,我們變得熟悉,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而在我們宿舍的夜聊中。
但就我像我說的那樣,暗戀終究隻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大一結束的那個夏天,我終於鼓足勇氣準備向他告白時。
「顧蕎,我遇到我的真命天女了!」
許擇煬激動地握著我的肩膀,他看上去那樣歡喜、開心,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向我訴說那個女孩有多好,他對那個女孩又是如何一見鐘情,我原本因為即將告白而忐忑雀躍的心,在他高高揚起的語調中,一點點歸於沉寂。
他沒發現,仍舊沉浸在遇到真命天女的甜蜜氣氛中,他一字一句,認真而篤定的告訴我。
「我好喜歡她,我一定要讓她成為我女朋友。」
10.
睜眼醒來。
紗簾遮不住的陽光,洋洋灑灑落在我臉上。
耳邊仍舊回蕩著許擇煬的聲音。
自從回到家鄉,我就再沒夢到過許擇煬,今天驟然在夢中重逢,我用了好長時間,才從殘留的心悸和苦澀中掙脫出來。
撫了撫胸口,下床走出房間喝了口水,剛準備問薛雯雯到哪了,口袋裏的手機就響起來電鈴聲。
「蕎蕎,我上出租車了,師傅說到你家大概還要一小時左右,你趕緊收拾收拾準備迎接我大駕吧!」
薛雯雯熱鬧地聲音從聽筒傳出。
驚訝地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鐘表,我這才發現,現在已經是下午4點。
「好。」
我含笑應了聲。
薛雯雯又飛快道:「那我不跟你說了,還得留著注意力欣賞沿邊風景呢!蕎蕎,你老家好漂亮啊!」
她仿佛隻想感慨這麼一句,沒等我回應,就幹脆利落掛掉了電話。
不知在哪兒忙活的媽媽循聲走了出來。
「是要出去嗎?」
我搖搖頭,對媽媽說:「不是,是我之前大學跟我同宿舍的朋友過來了。」
「啊?」媽媽愣了一瞬,緊接著又急道:「你這孩子,有朋友來也不說一聲,咱家這什麼準備都沒有,拿什麼招呼客人啊!」
眼見媽媽急得就要出門去買東西,我忙把人攔下。
「沒事媽,她肯定在咱家待不住,待會兒來跟你和爸打個招呼,我就帶她出去了。」
聽到我這麼說,媽媽才冷靜下來,但還是嗔怪地睨了我一眼。
剛收拾完自己寶貝魚缸的爸爸也走了過來。
「咋的,閨女有朋友要來?」
媽媽嘮叨道:「是啊,你說說她,有朋友來也不早說,」
11.
晚上,在薛雯雯的強烈要求下,我帶她去了一家老朋友開的清吧。
「總算能出來緩口氣,上班上得我人都要麻了,我那個上司最近瘋了似的,要求我們部門到年底前,再給公司創收20%,我看他是想屁吃。」
氣氛靜謐的清吧,薛雯雯剛落座就抻了個懶腰。
我笑笑:「不高興就辭職唄,咱們現在還年輕,你又有大公司的工作經驗,外麵多的是機會呢。」
薛雯雯挑高眉梢,眼神打趣朝我看來。
「看不出來啊,過去總勸我要知足常樂的顧蕎蕎,現在也能說出這種話了。」
當初因為許擇煬總說他們公司哪兒都好。
導致我一度以為,薛雯雯對公司的抱怨是雞蛋裏挑骨頭。
直到跳脫出當時的心境,我才知道,當初的自己其實是愛屋及烏到了離譜的程度。
倒了杯酒,薛雯雯單手撐著下顎長長歎了口氣。
「不瞞你說,其實我這次來找你,不僅是想見你,也是在考慮辭職回老家的事情了。」
我不免有些訝異。
依據對薛雯雯的了解,她當初之所以選擇留在A市。
就是因為她喜歡大城市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
沒想到才過去三年,當初的心向往之,就變成了現在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了。
「嗐,」薛雯雯悶了口酒,灑脫地擺擺手:「不說這個了。」
曖昧昏黃的燈光下,她拖著下顎,眼中帶著曖昧朝我望來,沉默片刻後,慢慢悠悠說了句。
「許擇煬找你都要找瘋了,他說他愛的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