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不小心招惹了混混,我父親被他們打的命懸一線,妹妹也被賣黑煤窯。
我忍無可忍,既然人間多惡徒,那我就以暴製暴。
1.
“別攔著我,放開!我要去剁了他們!”
我提著一把散發著濃濃血腥味的菜刀,上麵還殘留著一滴滴淌著的雞血。
我媽從身後緊緊地抱住我,說什麼都不讓我出去。
而我那年僅十歲的弟弟,正坐在炕頭上哇哇大哭。
我爸躺在一個泛黃的床墊上已經是奄奄一息,他的整個頭部都被一層厚厚的白紗布裹了起來。
可盡管如此,裏麵還是不斷地有血滲出,我敢保證那層紗布都支撐不了半小時。
左胳膊打著石膏,右胳膊整個被截掉。
一雙腿也沒有保住,我媽和我說就算會是我爸能活下來也是個高位截癱的下場。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當地的幾個混混,這些人一個個二十來歲,成天就幹著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直接就破門而入,那會兒我還在外地回家的火車上。
我媽哭著跟我說,那些畜生竟然想把我妹妹賣到黑煤窯,我爸當場就舉著笤帚跑出來要和他們拚命。
可是他隻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哪裏能是這些人的對手,幾拳就被打倒在地。
妹妹被嚇壞了,當場就要報警,可誰知道電話線早就被這些家夥切斷。
我媽在家裏麵死死地用扁擔將門頂住,他們撞不開門就開始對我爸下重手。
我爸就這樣一下下被他們打成了現在的樣子,我媽沒有辦法隻能忍痛將我妹妹交給了他們。
臨走的時候,他們隻丟下了500塊和一張雇用證明,最關鍵的是上麵有我媽的手印。
2.
有了這個,就算是我們告到派出所,以這些人的手段,我們最後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那會兒我還好奇家裏麵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這才拿著我勤工儉學省下來的幾十塊買了一條魚,想著給我弟弟妹妹補補身體。
可沒想到,魚殺到一半,就突然聽到門口的動靜,我一出去整個人愣是呆滯了十幾秒。
“兒啊,你打不過他們的,萬一到時候你要再有個好歹,你讓我和你弟怎麼活!”
我媽的聲音淒慘如鴉鳴,可是她到底是沒我力氣大,我一下子就掙脫開來。
可是我這剛走到院子裏,就聽見啪嚓一聲。
然後就看見我媽拿著一塊碎掉的碗片兒,那鋒利的邊緣已經刺進了她的脖子裏。
鮮紅的血液順著我媽的脖頸已經流在了衣服上。
我弟看到這一幕,哭的更狠了。
“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S在你麵前!”
我媽的眼睛中淌著血淚,聲音中滿是決絕,她就這麼盯著我。
在那一刻,我握著刀的右手開始忍不住地顫抖。
“為什麼,我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顫抖地望著她,整張臉因為過於激動,開始漲紅。
眼睛背後的瞳孔裏遍布血絲,那一刻的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一邊是我心愛的妹妹和敬愛的父親,一邊是我的母親和弟弟。
這讓我怎麼選擇?
最諷刺的是,還有不到一周就是過年!
天上開始有窸窸窣窣的雪花飄落,透骨的寒風從我的七竅彙聚於我的肺腑。
3.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院子裏。
直到最後,我整個人身上都蓋上了一層雪衣,提著刀的手已經凍到失去了直覺。
“妹妹!哥哥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
我砰的一下跪倒在地,朝著門外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下又一下。
我媽也從將那碗片兒扔在了地上,從屋裏跑了出來從我身後將我抱在了懷裏。
我弟聽著動靜,也跑到了院子裏。
我們三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可是我心裏對於我媽卻有了一根刺。
如果今天出事的弟弟,那麼我媽估計早就和我一起衝出去拚他個你死我活了。
“咳咳咳!”
院子裏的我們在痛徹心扉,屋子裏的父親也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不敢懈怠,我將母親趕快從地上扶起,三步並作兩步往屋裏跑出。
我爸因為剛剛劇烈的咳嗽,本來還能再堅持一會兒的紗布也提前敗下陣來。
“走!上醫院啊!”
我上前就要背起父親往醫院走。
可是我媽卻將我一把拉住,她痛苦地搖搖頭,示意我先不要動。
當著我爸的麵,她毫不顧忌的表示,那500塊隻花了200塊讓醫院進行了初步治療。
剩下的錢還要用來貼補家用和供我們兄弟倆上學。
此話一出,我那僅存的最後一絲心理防線徹底被摧毀。
我妹已經搭進去了,現在還要再把我爸也搭進去嗎?
“把錢拿出來!這學我不上了!先給我爸治病!”
這句話我是喊著說出來的,唾沫星子都濺到了我媽的臉上。
4.
我媽臉上滿是驚詫,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與她說話。
或許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卻隻上了半年,竟然說上就不上了。
要知道這可是九十年代初,一個大學生對於一個家那意味著鐵飯碗,意味著飛黃騰達。
可我說不上就不上,這樣從小就對我寄予厚望的她怎麼能接受。
“我再說一遍!拿出來!”
前途?嗬嗬,妹妹已經遭受大難,如果我爸再沒了,就算我有十萬,百萬又有什麼意義。
我用上手抓住我媽的肩膀,一點點地開始用力。
最後在我媽絕望的眼神下,我背著父親趕到了醫院。
有了錢,醫院馬上就對我爸展開了治療,一周後我爸出院。
在這期間,我幾乎借遍了班裏所有同學的錢,這才讓我爸能在醫院裏住滿了七天。
這一刻,我年紀輕輕就背上了數百元的巨債。
不過,萬幸的是,我爸挺了過來,雖然一輩子就無法下地。
可隻要活著,那就是希望呀!
自那以後,我就擺起了地攤,剛開始是買襪子,後來是褲子,日雜什麼都賣過。
靠著我在大學半年的經濟學知識,一年多就賺了一萬多。
一年多,我就有了自己的一個小門店,雖然隻有幾十平,但是我終於不用再風吹日曬了。
在那個人均百元的時代,我家成了鎮子裏第一個萬元戶。
我給家裏買了大彩電,還把弟弟送到了縣裏麵最好的學校上學。
5.
我爸媽也是逢人就說我的豐功偉績,說我多麼多麼有出息。
可每到夜色人靜的時候,我總是會想到我的妹妹。
她要是還在家裏,今年也應該大一了吧!
每每想到這些,我都心如刀絞。
因此我染上了很重的酒癮,每次店鋪關門後,我就會到找個飯店去喝大酒。
這天我和往常一樣,又來了常來的飯店。
可是這才半瓶二鍋頭下肚,我就依稀看見門外有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大叔被幾個人拿著刀在追殺。
這可把飯店的一幫人嚇了個半死,本來我也不打算多管閑事。
可是那大叔卻是直接朝著飯店衝了進來。
“救救我!以後必有重謝!”
這大叔一進來,我就隱約感覺到此人絕對不簡單。
刀刻的臉頰,鷹鉤鼻,最關鍵的是他那上位者的氣質。
我也摸爬滾打這麼些日子,要是沒有這點眼力見,也不可能不到一年就掙下了這偌大的家業。
再加上,當初我妹和我爸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我一下子抄起酒瓶就朝著一個混混的頭上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酒瓶碎裂,那混混立刻倒地不起。
這一下可把那其他混混給激起了火,叫囂著就要把我碎屍萬段。
於是我和那大叔倆人背靠著背就來了一出雙虎戰群狼。
我拿著那鋒利一端朝著一個黃毛就刺了出去,黃毛拿著鋼管就朝我的腰間打出。
這一下要是挨上,我絕對不會好受,可我沒有躲,硬生生地拚著被他敲了一棍。
6.
在他驚駭的眼神中,我那半截酒瓶也刺進了他的右肋瘋狂的攪動。
“啊!”
我倒在地上大喊著就要直接結果了他,要不是其他的混混看見朝著我踩過來,那人絕對落不了好。
“踩死他!”
那些混混一腳一腳地朝著我的身上就開始猛踩,我用雙手死死地護住自己的頭。
“小兄弟!我來了!”
大叔的聲音在這時候傳了過來,我在指縫間一下瞅準機會,拿著酒瓶就刺在了一個穿著迷彩褲的混混腿上。
那人的雙手將我的脖子掐住,這是我活活勒死我。
我也拚了命,一下,兩下,三下!
也不知道刺了多少下,隻道那混混鬆開了我的脖子,我才看見那人的右腿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這一手,也贏得了大叔的讚賞和震驚。
最後,我倆也是到處掛彩,可那些混混也被我不要命的打法給打怵了。
“小兄弟,年少有為!夠狠!我叫董鵬鯤!”
他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後,又問老板要了一張紙,寫下了他的電話。
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這一拍對我究竟意味著什麼!
隻知道我把他從混混手裏救了下來,這也算是彌補了當初的遺憾吧。
這裏的事情,按理說是很嚴重的鬥毆事件,可是那天很奇怪,並沒有警察前來。
我知道一定是那董鵬鯤的能量!
事後,我也曾讓他幫忙打聽過我妹妹的事,可是卻沒有任何消息。
不過,我的店裏卻有了一批接著一批的大訂單,這樣的大的單子也讓我資金越來越雄厚。
7.
半年後,我租下了一個上下三層總計上千平的大商店。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弟弟出事了。
他在上學途中意外撞見有幾個男生在欺負女孩兒,就主動出手,可是那個男生卻是突然口吐白沫。
我知道這些件事後,敏銳地感覺到這件事情背後絕對有陰謀。
果不其然,當天警察就找上門來,旁邊居然還出現了當初害我妹妹和父親的混混。
領頭的一人名叫梁高飛,在這一代小有名氣。
他表示我弟弟想要對一個女生不軌,結果他四個弟弟就上前阻止。
可是我弟弟卻是力氣大得很,幾拳就將他那幾個所謂的弟弟大的不省人事。
再加上之前的那個女孩兒當麵作證,我弟弟真是百口莫辯。
那梁高飛說要麼我拿出五萬,要麼就把我弟送到少管所。
這可把我媽急壞了,我本意先行答應,再試著找找當初救下的董鵬鯤。
可誰知我媽根本就不給我這個機會,當下就和梁高飛按了紅手印。
沒辦法,我的現金有很大一部分都用來租賃了店麵,沒有閑錢。
隻能將店鋪抵押了出去,是的,我剛剛站了起來,就被我媽一棍子再次打斷了雙腿。
沒有我的資助,我弟弟的學費也就成了問題,不久後也選擇了輟學。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使了什麼手段,他居然加入了一個什麼社團。
我當天就要把他交給警察,可我媽卻再次站了出來,說他就是小,瞎玩兒。
8.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幹脆離開了這個家,他想幹啥索性也就隨他去。
可讓我萬萬沒想的是,等我再次接到家裏的電話後,卻是我爸媽的奔喪電話。
那一刻,我一口心血直接吐了出來,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染上了毒癮。
為了吸毒,他變賣了家裏所有東西,我爸本來身體已經有所好轉,在我那好弟弟的愛護下被活活氣死。
我媽也在拿不出錢之後,用家裏用剩下的DDV了結了自己性命。
回家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掉在房梁上用胳膊粗的棍子硬生生地打了他一個小時。
然後就直接將其送到了戒毒所,強製戒毒。
可是一年後,他居然再次染上毒癮,我忍無可忍。
而且據我調查,這裏麵居然還有著梁高飛等人的影子。
當初妹妹被賣,我的破產,現在弟弟染毒,父母雙亡,樁樁件件都有那些人的影子。
當然這個家走到今天,或多或少與我媽的縱容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若非如此,我弟走不到今天。
梁高飛,你給老子等著,這一次我不將你弄得粉身碎骨,我就不叫薛安武。
不過,在料理他們之前,我弟這個畜生也難逃幹係。
我再次打通了董鵬鯤的電話,我讓他幫忙聯係一家黑煤窯,想送個人過去。
他很豪爽地答應了,還說他名下就有幾個黑煤窯,什麼時候相送都行。
於是當天我就親手將他交到了董鵬鯤派來的人手裏,當然我早已經提前給他灌下了一瓶五糧液。
9.
就當是送行酒吧,這既是與我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道別,也是與我最後的良知道別。
從今天開始,我進躋身黑暗,踏入無間地獄,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兄弟!那人說他是你弟!你說這......”
這邊剛把那畜生送走,另一邊董鵬鯤的電話就再次打了過來。
電話裏他的聲音中似乎是帶著一些為難,而且隱約間我也聽到了我弟的哭喊。
我知道這些東西,肯定瞞不過他,甚至就算是我家這破事他肯定也早就了然於胸。
“對!但是不用管!把他送到最危險的地方,一年後他要還活著,再把他送回來!”
我聽到他的叫喊內心已經是毫無波瀾,隻是我緊握的雙手卻出賣了我。
畢竟,現在我妹妹生死未卜,他也算是我唯一的血親。
但當我想到他的所作所為,我就恨不得親手將他撕爛。
“哥!還有個事,能幫我找個高瓦斯的廢棄煤礦嗎?還有一些雷管!”
我第一次叫了他一聲哥,姿態擺的很低,這也意味著我將自己的命脈送在了他的手裏。
可是要想S了那些混混,又不用坐牢,除了他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任何的辦法。
“兄弟!你沒和哥哥開玩笑吧!”
董鵬鯤在電話裏壓著自己的聲音問道,語氣裏有一些難以言明的味道。
“對!”
我回答的很幹脆,此等大仇,我不但要報,而且還要大報。
我必須親手將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死,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