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懷孕後，婆婆燉了我養了五年的狗，給小姑子養身體。

“能被人吃進嘴裏，是那畜生的福氣。”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我衝到小姑子麵前，伸出手將她吃進嘴裏的肉，

一點一點掏了出來。

事後，我去了醫院打胎，難得給婆婆做了一頓飯。

“你猜，你吃的是誰的肉？”

婆婆和小姑子看著我平坦的小腹，

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1

“姚女士，恭喜你，懷孕了。”

從醫院出來後，我忍不住掩麵哭泣。

和老公結婚三年，婆婆一直責怪我肚子沒有動靜。

時不時還嘲諷我是“不下蛋的母雞。”

這下好了，我總算懷孕了，可以堵住婆婆的嘴了。

婆婆在農村生活了大半輩子，老人家多少有點封建，

加上老公又是獨生子，所以婆婆對我們之前不準備要孩子有不少意見。

後來更是做出偷偷戳破生育用品這種事。

平常更是各種補藥往我們胃裏灌，

而我也算幸運，婆婆說說了，隻要我負責生，孩子她來帶。

我拿出手機和老公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老公也開心得不行，這些年他也沒少受婆婆“中藥”的摧殘。

和老公約定好，等他下班我們在家慶祝。

回到家後，我下意識就喊了一聲“旺財。”

按理說，三秒過後旺財不管在哪，都會立馬飛撲而來。

今天家裏安安靜靜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也沒多想，可能是婆婆帶它去遛彎了吧。

一直等到婆婆和小姑子都回來了，我見她們身後也沒有旺財的蹤影。

疑惑問道：“媽，旺財呢？它不在家啊。”

婆婆不自然的扣了扣手，“啊？哦，旺財在樓下公園玩呢。”

說完，婆婆也不多看，連忙攙扶著小姑子回了臥室，繼而又鑽進廚房。

沒多久就飄出了一股肉香。

我剛想把懷孕的消息告訴婆婆，實在沒找到機會。

老公臨時通知要加班，趕不回來，讓我們先吃。

可到了晚飯，旺財都還沒有回來。

平常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的。

我擔心旺財被欺負了，想下去找找。

沒想到婆婆卻突然陰陽怪氣起來。

“一個畜生而已，也值得你大動幹戈？自己懷不上個娃，天天抱著狗喊兒子。”

“要我說，你那畜生人家丟根骨頭就更別人走了，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自從小姑子懷孕後，婆婆對旺財就很是不滿。

說什麼狗身上細菌多，對孕婦不好，好幾次婆婆想把旺財送人。

還是我說出，要麼旺財和我留下，要麼我們一起走。

婆婆這才罷休。

小姑子也從臥室冒出頭，頗為不滿的指責我。

“嫂子，不是我說你，一條狗而已，還得親自去找，平常也沒見你對咱媽這麼上心啊？”

婆婆一陣欣慰，看著我的神情更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就是，要我說啊，就幹脆將那狗燉了，給我們蘭蘭補身體。”

說到小姑子也可笑，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未婚先孕就算了。

住在哥嫂家還整天趾高氣揚的。

往常婆婆說什麼我都是忍氣吞聲，她說到要把旺財燉了，我神情一下就冷了。

“媽，旺財不是畜生，請你以後不要這樣說了！”

婆婆被我冷了臉，剛想還口，我轉身就出了門。

我在婆婆說的公園找了好幾圈，什麼狗都見了。

就是沒看見自家的旺財。

就在這時，對麵阿姨告訴我旺財一天都沒出門。

“大早上的，就聽見幾聲狗叫，哎呦叫的可慘了，怪滲人的，然後倒是沒再聽見什麼聲音了。”

和阿姨道了謝，我連忙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聽鄰居阿姨說，心中升起一股強烈不好的預感。

2

到了家，一股濃鬱的燉肉香朝我飄來。

也許是懷孕了的緣故，莫名想作嘔。

我徑直去了廚房，灶台上蹲著一鍋肉，而在廚房的垃圾桶旁。

我看見了給旺財定製的名牌，上頭還沾著絲絲血跡，還有幾縷黃色的毛發。

一看就是旺財的。

看到這，腦子裏想答案呼之欲出。

那一刻，呼吸止不住的急促，連帶著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嗡鳴聲。

下一秒，我發了瘋一樣去翻垃圾桶。

垃圾桶最表麵是一些剩菜剩飯，我絲毫不嫌臟，直直的往下掏。

直到——

我翻出了成片成片沾了血的狗毛，還有來不及丟的內臟。

胸口好像猛地塞進了大團棉花，讓人透不過氣。

“嘔——”

突如其來的反胃，讓我吐了出來。

我猩紅了眼，不知想到什麼，我抬眼看向灶台旁燉著的肉。

我站起身，走過去，掀開鍋蓋。

一股濃烈的狗肉味兒鑽進鼻孔裏，如果此刻有麵鏡子。

我的表情一定很駭人。

這狗肉明顯就是已經被人吃過的，想到婆婆此刻不在廚房。

我想也沒想朝小姑子房間衝了進去。

打開房門，同樣的狗肉香味彌漫在房間裏。

而婆婆正端著一個空碗站在床邊，小姑子嘴角上還有沒擦幹的油汁。

“你幹什麼？！”小姑子嚇了一跳，婆婆心疼得不行連忙嗬斥我。

我不說話，走上前，冷冰冰的問道。

“廚房的肉，是不是旺財的？”

說這話時，婆婆眼神不敢和我對視，說話間更是少了幾分底氣。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旺財，都說了它出門了。”

“還有啊，姚雨現在是我們老李家的媳婦，懂不懂尊敬長輩，怎麼說這也是你小姑子的房間，你門都不敲就進來，也不知道你家怎麼教你的，也就是我兒子不嫌棄你。”

說著，婆婆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我的肚子，小聲嘟囔，卻大家都聽得見。

“三年了，肚子裏也沒個動靜，真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往常，隻要婆婆說道孩子，我就忍不住退讓。

可現在，我突然不想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我輕蔑的看了一眼小姑子。

“也是，你們家家教好，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們家明媒正娶來的，哪像李蘭啊，未婚先孕，孩子爹跑了，還非要自己生下來，還恬不知恥的住在哥嫂家，你們家家教確實好。”

“怎麼，我肚子沒動靜，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不然就憑你兒子的工資，你以為夠你們花？”

“吃我的花我的，還要議論我，要不要臉？”

小姑子氣得臉都紅了。

她想也沒想，頗為炫耀的朝我開口。

“那又怎麼樣？我實話告訴你，你養的那畜生，就是給我吃了！怎麼了！我就說了一句老狗補身體，媽今天早上就把它宰了。”

3

我的臉越來越冷，小姑子卻沒注意到一樣，還在說。

盡管婆婆已經給她使了眼色。

“你是不知道，那畜生叫的可慘了，可媽手起刀落，一刀就把它的頭給剁下來了。”

說著，小姑子的手還比劃了一下。

我徹底怒了，衝過去就要撕爛她的嘴。

婆婆怎麼可能見自己女兒被欺負，連忙將我攔住。

她還試圖勸我。

“你那畜生養了這麼多年，能被我們蘭蘭吃進嘴裏，是它的福氣，說不定投胎轉世還能做個人呢！”

我死死盯著婆婆。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我打翻了婆婆手裏的碗，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婆婆推開。

發瘋似的衝到小姑子麵前，她還梗著脖子朝我凶。

“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我去你媽的，你死了的爹來了都沒用！想到旺財死前的慘狀，我的身子氣得發抖。

我硬生生掰開了小姑子的嘴，另一隻手朝她咽喉處掏去。

“給我吐出來！你！不！配！”

“嘔——你，你放開我，媽——救命，啊——”

小姑子吐了一床，我的手也都是汙穢之物。

真是惡心，我把手往她臉上一擦。

“姚雨，你敢欺負我女兒？你反了天了！”

婆婆見狀，從地上爬起來朝我飛撲。

我也不管是不是二打一，一咬牙，拚了命的往她們臉上抓。

旺財是我爸爸去世前送我的狗，依稀記得爸爸去世前安慰著我。

“旺財會代替爸爸，守護在你身邊的，我們小雨不要怕，爸爸永遠都在呢。”

而旺財也正如同爸爸說的一樣，守護在我身邊。

上夜班時，它總會跑到小區門口接我，還替我嚇走了不少居心叵測的人。

後來帶著旺財嫁到李家，婆婆每次訓斥我，旺財也總是在旁邊大叫替我出氣。

可沒想到，就因為李蘭一句話。

旺財沒了。

爸爸也沒了。

這讓我怎麼去忍？如何去忍？

想到這，我早已淚流滿麵，可手上還擊的動作卻絲毫不成手軟。

我甚至升起了邪惡的念頭。

都給我去給旺財陪伴。

可惜，我這個念頭自然是行不通的。

因為，李俊回來了。

他見我們扭打在一起，連忙把人拉開。

婆婆見自己兒子回來了，一大把年紀了，說哭就哭。

“兒子，你再不回來，媽和你妹就要被這個瘋女人打死了！你趕緊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