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殺

母親不忍家暴，當著我的麵拉著殘暴的父親自殺。

結果她死了，父親卻活了。

從此，我成為了父親的出氣筒。

每天都在毒打與辱罵中度過。

就在我即將放棄生命的那一刻，他出現在了我身邊！

1

我從小生活在一個滿是殘暴的家庭。

打我記事開始。

父親每天不是在賭博，就是在酗酒。

尤其是輸了錢回來，都會對著媽媽拳腳相向，將怨氣撒在媽媽身上。

他罵媽媽是生不出兒子的廢物，掃把星。

說要使勁的打，才能轉運。

有好幾次媽媽被打的鮮血直流，躺在床上好幾天都下不來床，痛的撕心裂肺。

可是媽媽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就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生不出兒子，生了我這個女兒遭的報應。

我很小的時候，看著媽媽挨打會哭，會跑去護著媽媽。

那個時候，媽媽會打我，會對我撒氣。

當時我覺得我就是一個不應該出生的孩子。

直到媽媽走了之後，爸爸的拳頭打在我身上，我才知道，媽媽打我，是為了保護我。

2

媽媽自殺的時候，我十二歲。

剛剛過完最後一個兒童節，準備進入初中前的暑假。

那時的媽媽連續挨了一個星期的毒打，身上的關節都已經錯位。

她無比痛苦的躺在床上，把我叫到了床邊。

“苗淼，媽媽真的扛不住了。”

“媽媽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開始自己找過自己了。”

“媽媽相信你也可以的！”

“苗淼，媽媽對不起你，不要怪媽媽。”

“你以後一定要幸福！”

我當時並不知道媽媽說的是什麼意思，隻知道媽媽抱著我，哭了很久。

最後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托著我的臉頰：“苗淼，去房間，不管今晚上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可能是從小被打的緣故，我很自閉，默默的躲到了房間裏。

但懵懂的心，仿佛還是預料到了會有事情發生，偷偷的在門縫中看著外麵。

媽媽洗了個澡，穿上了那身她買了十年，卻隻有每年過年的時候才穿的衣服。

坐在了梳妝台前，哼著小曲，塗抹著自己的傷口，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媽媽。

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開心的媽媽。

我以為媽媽要拋棄我，離開這個家。

我的手指，緊緊的扣著牆壁，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默默的哭泣著。

我想要跟著媽媽一起離開。

可是我聽鄰居的婆婆說過，我是媽媽的拖油瓶，要是沒有我，媽媽早就走了，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我當時對媽媽生出了恨意。

第一次期盼著爸爸快回來，抓住她，打她，不要讓她離開！

3

不知道是我的期盼顯靈了，還是媽媽擺脫不了厄運。

她的妝還沒畫完，輸了錢醉酒的爸爸就回來了。

他罵罵咧咧的對著媽媽走去。

“臭婆娘，今天畫的這麼騷要幹什麼？是不是想背著老子去勾搭男人？”

“你既然想要出去勾搭，那老子送你去賣，說不定還能讓老子發家致富！”

“你這個生不出兒子的臭婆娘！”

爸爸怒罵著，拽著媽媽的頭發就往外拖。

媽媽並未掙紮，而是順著爸爸拖拽的方向，直接對著爸爸撲了過去。

這是媽媽第一次主動反抗。

爸爸始料未及，被直接撲倒在地上。

媽媽壓在爸爸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裏多出了一把剪刀。

“唐國富，我受夠了，為了苗淼，我們去死吧！”

媽媽用剪刀拚命的紮著父親。

鮮血噴灑了她一臉，看上去無比猙獰恐怖。

我嚇的徹底傻在了原地，如同石柱子一樣，就這樣站著。

媽媽瘋狂的紮著，仿佛是要將這麼多年受的委屈全部宣泄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鮮血已經布滿了一地，爸爸倒在了血泊之中。

媽媽抬頭看向了我。

我當時嚇了一跳，以為她要殺我。

可是她卻對著我慈祥的笑了笑：“苗淼，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好的活著！”

說完，媽媽將剪刀捅進了自己的脖子，帶著笑意，倒在了爸爸的身上。

那一刻，我知道，我沒有了爸爸媽媽。

我冷漠的站在房間中，並沒有上前去。

仿佛倒在我麵前的，就像是電視裏演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嚇傻了，還是覺得一切都解脫了。

如果一切都像媽媽計劃的那樣，我或許真的會解脫吧。

可是，剪刀的深度不夠，根本就沒有傷到爸爸的要害。

他最終醒了過來。

我當時嚇了一跳，摔倒在地。

“你個兔崽子，還愣著幹什麼，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爸爸怒罵著推開媽媽，顫抖的站了起來，狠狠的對著媽媽踢了幾腳，完全不管媽媽是否已經死了。

當時，我的眼睛停留在媽媽手中的剪刀上。

我想要拿起剪刀，完成媽媽未完成的使命。

可是，我哪兒來的這個勇氣？

最終隻能乖乖的打了電話，看著爸爸媽媽都被帶走。

從此，我的人生，步入了真正的至暗時刻。

4

沒有了媽媽的庇護，我成為了爸爸唯一的出氣筒。

從此我不僅要自己照顧自己，還要忍受爸爸的毒打。

那個暑假，我總共挨了四十六次打。

其中有三十二次被打出了血。

還有三次，打斷了骨頭。

那是我人生最悲慘的時刻，除了養傷，就是在被毒打。

我終於知道，媽媽當初打我是多麼的幸福了。

暑假結束，我終於熬到了開學。

我興高采烈的收拾好東西，準備搬到學校寄宿。

可是學校規定，寄宿生需要家長親自到學校簽字同意。

我是被爸爸從學校一邊罵著，一邊打著回家的。

“小兔崽子敢背著老子藏私房錢，竟然連寄宿費都有了！”

“回去把錢都給老子都拿出來，不然老子打死你！”

開學第一天。

我就成為了全校學生的笑話。

也讓我理所應當的成為他們霸淩的對象。

反正我的身上每天都是傷，就算說是她們弄的，也沒有人相信。

我變得更加自卑，懦弱，甚至抑鬱。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我想要反抗，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我學著電視裏那樣，用鋼筆在手臂上刻字，想要讓自己顯得凶狠一點。

結果被她們按在桌子上，刻上了一個烏龜王八蛋。

我拚命的用水衝著，想要將其洗掉，結果整個手臂都被弄破皮，感染潰爛。

最終在課間操的時候，因為發燒倒在了地上，被送到了醫院。

爸爸看到我的時候，沒有絲毫關心，而是對我破口大罵。

“你個兔崽子，這點小問題跑醫院來幹什麼？不要錢嗎？回去用酒精消消毒就好了！”

我就這樣被抓回了家。

在發燒，劇痛，瘙癢中，度日如年。

當時我已經萌生了想死的念頭。

可我想著，自己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活下去。

我要拉著他們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