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指向的角落,那裏確實有一把破舊的木製搖椅。
「呸!就你那點兒膽子,還比不上我拇指大嗎?」
我對他一陣怒斥,但自己心裏卻有點發怵。
隨後又自我安慰,應該是風或者有人不小心撞到了,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麼鬼怪之說,都是人胡編亂造的。
「你要是害怕,就把包裏的香拿出來,給這菩薩上上供。」
李明聽完,趕緊在我包裏翻找起來。
他是家裏親戚介紹過來的,這算是他第一次跟我出業務。
要不是我老爹和別人吹牛,說我在外麵賺了些錢,別人也不會托他給李明介紹工作。
老爹的麵子倒是掙去了,這爛攤子卻落到我的手上。
更加可惡的是,這家夥還帶著女朋友過來上班!
我他媽還是個單身狗,現在出業務還得看兩人在我麵前撒狗糧。真是晦氣!
眼見李明拿出三支香,在菩薩麵前俯首作揖地將香插在香壇裏。
接下來,還得去西側房取上吊繩。
以這小子的膽子,鐵定是幹不了這事了。
我暗歎一口氣,真是帶了兩個拖油瓶。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鄉下不比城裏,城裏再怎麼黑也總有一些燈光。
有環保主義者說那是城裏的燈光汙染,我看那純粹就是放屁!
要是來這種烏漆嘛黑的地方待上一段時間,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這種鳥話。
我借著客廳散出的燈光,走到西側房前。
房門大開著,不過裏麵一片黢黑,真算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打開手機的電筒,門口處有一條燈繩,我拉了拉,沒什麼反應。
我心想:算了。就用手機燈,也不是看不見。
走近房內,一條粗麻繩從房梁上垂直落下,這應該就是那條上吊繩了。
我走到繩子下麵,用手嘗試著拽了拽,但它紋絲不動,應該是綁得太死了。
房梁很高,以我的身高沒辦法將它完整取下來。
我瞥到角落裏有一把木凳子,正好可以用來給我踮腳。
凳子看起來很久沒有用過,上麵全是灰塵。我也不管,直接站上去準備取繩子。
我抽出腰間的匕首對著綁在房梁上的繩子一陣劃拉。
——好家夥,還挺結實!
我一邊劃拉,思緒卻飄到一邊。
——那個上吊死的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當時腳下踩著這根凳子在綁麻繩?
一瞬間,我汗毛倒豎,就是被裝進了那個死人留下的模子裏麵,正重複著他生前的動作。
啪——
繩子還沒完全割破,卻在細處猛地一斷。
失去重心的我直直地朝背後倒下去,手裏那柄尖刀脫手而出,在空中轉了半圈,刀尖直朝我的麵門。
——要死!
我憑借多年卷腹練就的核心力量,在空中急轉側身。
我“咚”地一聲倒在身後的床上,那把刀擦著我的臉頰刺入床板。
此刻我的心臟怦怦跳個不停,剛才差點兒沒命!
但讓我更加感到驚恐的是剛才落在床上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壓到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好像是個活物!
床上被褥下有一塊不規則的東西,估計是被我剛才那一下給壓扁了。
我心裏瘋狂開始打鼓,因為一股子血腥味已經透過被褥鑽進了我的鼻子!
我猶豫著要不要將被子掀開。
被子卻被底下的東西快速頂起來,又回落下去。
——還沒死嗎?
要是死了我倒是不用去看了,這東西沒死的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我手指控製不地微微顫抖,剛剛捏住被子一角,就立刻將整個被子掀開。
眼前的景象讓我胃部一陣翻湧,酸水立刻衝到了喉頭。
被子下麵是一隻通體玄黑的貓!那雙金黃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它的整個腹部被壓碎了,肋骨劃破皮肉,露出黃白一片。
它的四隻爪子不斷地抽搐,血水從口腔裏麵流出來,沒過一會兒就徹底咽了氣。
這是一隻玄貓。黑貓在國外意味著不祥,但在國內卻被視作能夠通靈。
不管是好是壞,玄貓總歸有點子邪性在身上,現在慘死在我手下,不會變成妖物來找我吧?
貓臉老太太的形象立刻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麵。
我雙手合十對著它拜拜。
「貓大爺。不是我想要害你,誰知道你躲在被子裏睡覺?再說我也是一不小心,隻能算是一場意外!我這就給你念往生咒,您可別來找我。」
說著我就開始念起往生咒。不過這往生咒是我從小說裏麵學來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正念著,突然感到有人戳我後背。
一下、一下。
「媽的!別煩,我忙著超度呢!」
我不耐煩怒喝一聲。可那動作卻還是繼續。一下、一下。
我忽然覺得不對。這房間裏一片漆黑,後麵也沒見到有人打光,隻有我的手機亮著微光。
剛才也沒聽到有人進來,怎麼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身後。
我繼續念著往生咒,餘光卻悄朝身後看去。
這一看,我他媽尿都流出幾滴!
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正半浮在空中,來來回回地用腳尖撞我的後背!
他媽的!我好像遇到真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