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好掰開擁擠的人潮,進入空無一人的電梯,急切地看著電梯上行指示燈數字的增加。
終於,電梯門開了。
她快步走回辦公室,心裏暗暗想著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孟總應該有經驗,現在說不定能克服。
那天在餛飩店孟老爺子的話,實在太沉重,重到她沒有辦法去忽視、去獨善其身......
孟老爺子說:“時晏是成年之後找回來的,他爸孟李安是我的獨子,年少輕狂不想做繼承人,想學設計做建築師,我那時十分不同意,他就和我決裂出去獨立生活了,就在那個時候遇見了江淳。”
“倆人合租到一起,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漸漸相愛,領證結婚,有了時晏,那時也叫李晏,他們一家三口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
“我那時候也心性大,兩隻眼睛全盯在商業上,兒子離家七年都不曾找過。”
“後來江淳被江家帶回去一段時間,回去的時候李安被發現在他那個工程頂樓被人砸死了,江淳也瘋了,下初雪那天,江淳想帶著時晏從那棟樓上跳下去,最終沒忍心,留下時晏自己去了。”
“兩年後我才知道兒子在外邊成了家有了孩子,我想找,但是聽說他輾轉去到了國外。”
“兜兜轉轉,十八歲那年才找回來。時晏這孩子表麵看著挺正常,其實現在一到下雪天,整個人都會陷入深淵,痛苦萬分,會有短暫失憶症狀。”
“我跟薑秘書說這些,是想讓你多照顧他一些,我年紀大了,比不上他身邊有個知心人。”
薑好握住孟老爺子的手,滿眼安慰。
孟老爺子繼續道:“當時殺害李安的凶手沒抓到,現在證據也都丟失了,時晏堅信是江家做的,他很清楚記得那天晚上江家人帶著一幫安保來過,把家裏砸的稀碎。”
薑好了然,難怪孟時晏要搞江家,這樣一來,什麼都說得通了。
......
想起那天的對話,薑好腳步更加快了。
不知道孟時晏的情況怎麼樣?
薑好到了辦公室,剛想敲門卻發現門沒鎖。
她急匆匆推開玻璃門,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大吃一驚——
吳琴正坐在孟時晏懷裏,雙手環抱著男人脖頸,像是在親吻。
薑好怔住,不知道作何反應。
吳琴扭過頭,惡狠狠斥責:“看夠了嗎?看夠了出去!”
薑好連連道歉,身體逐漸往後退,慢慢帶上門。
關門的一瞬她忽然注意到孟時晏神色恍然,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薑好當機立斷,推開門往裏進,一把上前將吳琴拽開,後者不慎摔倒在地。
“你瘋了薑好,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
薑好冷冰冰回擊,“吳秘書,你說 明天孟總清醒了會作何感想。”
“如果說你和孟總兩情相悅,那麼到了明天,我一定向你賠禮道歉。”
吳琴慌了。
她隻是最後跑腿送個資料,忽然發現孟總狀態不太對,急忙忙倒了杯水。
她真是打算倒了水就走的,可是孟總抓著她的手不放開,嘴裏還呢喃著“別走,別走”。
她這才沒忍住誘惑。
孟夫人的位置,太勾人了。
吳琴連忙跪下,“薑好,我求求你,不要告訴孟總好不好。我發誓,我再也不針對你了,我一定對你好。”
薑好雖然性子軟,但絕對不是隨意讓人拿捏的。
她冷若冰霜,直言拒絕,甚至告誡吳琴再不走會叫來保安。
吳琴這才灰敗地出了門。
薑好立馬查看孟時晏的狀態,他意識不清,險些從桌邊滑落,薑好立馬扶住他。
薑好摸到他的臉,滾燙!
“孟時晏?堅持一下,沒關係的,別害怕。”
“孟時晏?”
一聲聲輕柔的呼喚讓他得以清醒片刻,孟時晏睜開那雙桃花眼,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她穿了身奶白色大衣,整個人看起來柔和極了。
她的頭發、睫毛落了些微溶的雪,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視線下移,掠過她溫柔的眼,秀氣的小翹鼻,最後落在凍得殷紅的唇。
忽然生出一種渴。
他逐漸被心跳拉回現實,“薑秘書怎麼還沒下班。”
他的眸子深邃,看不出想了些什麼,薑好回應道:“馬上回去了,剛剛......”
雖然看不過吳琴做派,但是薑好也實在做不出打小報告的事情,索性作罷。
孟時晏心知肚明她的欲言又止,但總不能承認自己一時恍惚,差點讓貼身秘書輕薄了去。
吳琴,看來需要整理掉了。
孟時晏看了看窗外飄揚的雪,和當年他媽媽決然跳下去的那天一樣。
恍然!
他咳嗽兩聲,盡量不讓自己失態,平時都忍得很好,隻是最近不知為何心態上有些放鬆,心情也不錯,再加上身體有些累,才導致心理陰影複發。
“薑秘書怎麼回來了?”
薑好怔住,訕訕道:“回來取個東西。”
孟時晏明知是借口,卻也不戳破,篤定上一回老爺子見了她肯定說了些有的沒的。
上回他醉酒,什麼記憶都沒了,隻在顧明帆和孟老爺子口中得知薑好來過,把他送回了家。
想起顧明帆的紈絝,“時哥,你是不是不行,才讓薑秘書點牛l郎找雛兒?”
孟時晏頓時屏住了氣息,壓了壓眉骨,像在考慮重要的事情——
下個星期他要去出差,那誰來看著她?保不準回來薑秘書就已經是孩子媽了!
“薑秘書,下周去M市出差一個星期,你陪我去?”
薑好想了想,“M市的項目一直是吳秘書在跟,相比之下,肯定是她比較熟悉…”
話沒說完,孟時晏出言打斷:
“你要把我交給那個別有用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