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祠堂，上族譜，和離

沈夫人也發了怒，對我惡狠狠說道：“傅奚，你要溫柔乖順，聽從公婆和夫君的話，你不應該頂撞我們。”

“你入了沈家的門，就應該以我們為天，不要忤逆我們，不要惹我們不高興。”

“你累了，不要再鬧了，你以後還是我沈家的主母，我答應你，沒有人能威脅你的地位。”

沈夫人覺得讓我當沈家的主母是對我天大的恩賜。

可我不需要這種恩賜！

我顧不上屁股傳來的劇痛，緩緩站起來，冷眼看著他們，“放你們的狗屁！是你們在無理取鬧，不要倒打一耙，在這嗶嗶賴賴，無腦宵小。”

這些年，沈家看起來繁榮，其實內裏早就垮了，賬上根本沒有多少銀子。

我費心費力打理鋪子莊子，盡職盡責管理府裏中饋，整肅家宅，處理掉那些貪汙偷懶的貨色，努力維持沈家的風光。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可他們如今卻是這樣逼我收下一個私生子，臉都不要了。

沈夫人唉聲歎氣，埋怨我不懂事，“硯兒好不容易平安歸來，還帶回來一個孩子，這是天大的喜事，你為何要鑽牛角尖，好好的喜事都被你破壞掉了。”

沈硯揚起手，想打我，不過他最終還是把手放了下去，臉色鐵青，“我已經決定了，五日後是個好日子，開祠堂，上族譜，以後他就是我的嫡子。”

“你記住了，孩子的名字是沈慕禦，你既然不想養他，那還是讓他養在玉兒身邊吧。”

沈慕禦......慕玉......

多好聽的名字。

我抬眸，看到林玉眼裏得意的笑容，她給了我一個鄙夷的眼神，覺得我不過如此。

我被禁足了。

他們安排婆子守在我院子裏，不讓我踏出院子一步，也不許我把消息送出去。

我在沈家待了五年，還是培養了一些自己的心腹的。

我寫了一封信，讓人偷偷送給我爹娘。

我滿心期待沈硯回來，他卻給我當頭一棒，我對他的情誼徹底沒了。

五天後，開祠堂，沈家的族人都來了。

沈硯穿著一身紅色華袍，俊美如玉。

林玉也穿著一身紅色襦裙，頭戴金釵，畫著豔麗的妝容，美得不可方物。

他們笑著招待沈家族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夫妻。

我穿著素色的襦裙，臉上不施粉黛，我被婆子拖著來了祠堂。

沈硯看到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大喜日子，你穿一身素色衣裙像什麼樣子？有沒有一點規矩？”

我毫不猶豫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垃圾的貨色也配跟我講規矩！”

祠堂突然一片寂靜。

沈硯捂著臉，不敢置信看著我，不敢相信我會打他耳光。

其他族人也驚訝看著我。

沈夫人徹底怒了，“傅奚，你鬧夠了沒有？當眾掌摑夫君，你是瘋了嗎？”

我爹憤怒的聲音傳來，“你們沈家人才瘋了！我寶貝女兒像守寡一樣在沈家五年，你們卻逼她養一個私生子，你們沈家真是好樣的！當我傅家不存在嗎？”

我娘也怒了，“你們沈家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我看就應該把沈硯揍死！”

我扭頭看去，看到爹娘，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

我跑過去，撲在我娘懷裏。

所有人看到我爹娘過來，都愣了下。

我抬眸，看著沈夫人和沈硯鐵青的表情，心中冷笑。

他們以為把我禁足，把我的院子圍得死死的我就無法傳遞消息了嗎？

真是可笑。

沈夫人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好聲好氣說道：“親家你們來了，我們很高興，但這是我沈家的家務事，你們出現在這裏不太好吧？”

“請你們先回去，等以後有空了，我再請你們過府敘舊！”

我爹周身氣勢威嚴，語氣冷冽，“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誰也不許逼我女兒認下一個私生子。”

“你們沈家沒有規矩，弄出一個私生子也就罷了，還想記在我女兒名下，你們好大的臉！”

我爹冰冷的視線落到沈硯臉上，“還有你，不知所謂的東西，再敢逼我女兒，我便用傅家的家法處置你。”

沈硯的身子抖了下，臉色發白，嘴唇蠕動幾下，“嶽父大人，我是為奚兒好，你們不要誤會了。”

我娘冷下臉，“蠢貨！私生子也配記在我女兒名下？你們沈家當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

沈家族人的表情也都變了。

他們隻是過來做個見證而已，沒想到這件事丞相和丞相夫人都不同意。

林玉哭著跪在我爹娘麵前，委屈哭訴，“丞相大人，丞相夫人，我從小在北境長大，我爹娘都在戰場上去世了。”

“我求求你們，看在我爹娘為國戰死的份上，你們就同意把我的孩子記在世子夫人名下吧。”

“我保證不會打擾世子夫人的生活，不會跟她搶夫君的寵愛，求求你們可憐可憐我，我沒有家人了。”

林玉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她身世淒慘，父母為國戰死太感人了。

沈家有些族人忍不住紅了眼，紛紛勸說我爹娘，“這孩子身世可憐，她父母又是為國而死，你們便同意她這一個小小的請求吧。”

我爹冷眼看著他們，“私生子充做嫡長子，你們沈家能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我傅家做不出來。”

我娘站在我爹身邊，氣勢洶洶，“你們這些年讀的書都喂到狗肚子裏去了。”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絕不能充當嫡長子！”

“你父母為國戰死，我心中傷感，但你不能拿這個做籌碼，威逼我女兒同意把你兒子記在我女兒名下。”我娘看著林玉，語氣深沉。

林玉的身子顫了顫，眼淚不斷往下掉，看起來好委屈。

沈硯深呼吸，彎下腰，把她拉起來，溫柔擦去她的眼淚。

他擲地有聲，“嶽父嶽母，把我兒子記在奚兒名下，是我的主意，與玉兒無關，你們不要恐嚇她。”

“我主意已定，絕不可能更改，嶽父嶽母，若你們支持，我歡迎你們留下，若你們不支持，那便請你們離開。”

“這畢竟是我沈家的家事，你們不應該插手。”

沈夫人擺手送客，“你們請回吧。”

我沒想到沈硯會如此油鹽不進，堅決反對，“我的事就是我爹娘的事，除了他們，其他人沒有資格插手。”

我爹沉著臉，“沈硯，你不敬長輩，該打。”

我爹想揍沈硯，但我爹是個文人，沈硯是個武將，真打起來，我爹不是沈硯的對手。

我娘氣得眼前發黑，差點站不穩。

我趕緊扶了她一把。

我看著關心我的爹娘，看著對我步步相逼的沈硯和沈夫人，看著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林玉。

我終於下定決心，嘴角緩緩勾起，平靜地說：“沈硯，我們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