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隻是時間而已

我掏出手機，幻想著手機裏出現一條道歉的留言。

哪怕他跟我說今天有應酬，我都會無條件相信他，乖乖回家去。

刷新，再刷新，重啟手機，重登微信。

我排除了一切收不到留言的客觀原因，盡管不願意承認，但他把我忘了已經成為事實。

我真想大哭一場，宣泄心中的委屈。

可是我不能。

老板對我太熟悉了，一旦我有什麼反常，最後的體麵也將不複存在。

我一邊吃著涼透的蟹粉小籠，一邊翻著朋友圈，微博，小某書。

終於在某app的推薦好友動態中看見了梁辰。

照片拍自一個小時前，看背景，應該是某商場的奢侈品櫃台。

他身後還有一個女人，拿著兩枚金戒指在比對。

二人幸福的樣子就像是即將結婚的小夫妻。

我放下手機，拽過兩份小籠，一口椰汁一口可樂，風卷殘雲。

我記不太清是怎麼把兩人份的食物全都塞進胃裏的，也記不清楚出租車上司機講的段子。

一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撥通了梁辰的電話號碼。

“你煩不煩，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主動聯係你，就是在陪客戶，你能不能長點記性。”

在他掛掉電話的前一刻，我分明清楚地聽見了高墨菡不耐煩催促聲。

我凝望著我們十年前合影的照片。

想到了當時梁辰埋怨我的話。

“你煩不煩，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是要照顧你一生的男人，天天把謝謝掛在嘴上，你是有多見外。”

那是他第一次向我表白。

我心裏小鹿亂撞，腦袋裏全是空白，呆呆地看著他牽起我的手，拉著我走了一路。

我們停在了學校裏最大的榕樹下，淡淡的月光灑在他臉上，朦朧之中更顯帥氣。

“我們在一起吧？”

我想都沒想就點了頭。

梁辰長得帥氣，成績又好，來到新公司的業績也在短時間之內追上了我。

除了他和高墨菡神仙眷侶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之外，他幾乎是一個完美的人，我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然而十年一覺揚州夢。

如今夢醒了，我才明白並不是梁辰沒有缺點，而是夢裏的一切都太朦朧，讓人看不清。

我猛地甩甩頭，讓這些回憶從腦海中淡去。

簡單洗漱之後，我強迫自己進入夢鄉，明天還有太多的工作等著我去做。

這一次醒來，我沒有看見沙發上醉醺醺的梁辰。

他和高墨菡一夜都沒回來。

我知道我不是電視劇的主角，我也沒奢求過渣男回心轉意從此過上幸福生活的橋段能發生在我生活裏。

但把一切擺在明麵上，好聚好散就那麼難嗎？

喉嚨一陣癢癢，我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聲。

僅僅一個晚上，暴飲暴食的懲罰就來了。

39度，我發燒了，臉紅得像個蘋果。

我吃了雙份的退燒藥，又仔細化了妝，才準時來到公司上班。

“小劉，如果梁總來上班，告訴我一聲。”

我把尋找梁辰的任務交給了前台小劉，一頭紮進了工作中。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電話響了，

“陸總，梁總來了，現在就在會客室。”

“他跑會客室幹什麼去了？”

小劉有些支支吾吾。

“陸總，梁總帶了個女的過來，而且他們一進會客室就把門關上了......”

“什麼？”

我頓覺五雷轟頂，梁辰難道是把高墨菡帶到公司裏來了麼？

強忍怒意，我跑到會客室推開了門。

緊接著，我看見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高墨菡正坐在梁辰的大腿上，抓著梁辰的衣領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梁辰，請你注意點影響，這是公司！”

高墨菡見我來了，笑嘻嘻站起身。

“喲，這位就是陸露吧，梁辰總是跟我提起你呢。”

總是？

看來他們兩個藕斷絲連果然是真的。

而且現在在公司卿卿我我是什麼意思，官宣死灰複燃？

可我和梁辰的婚約還沒取消，我還是他未婚妻的身份，你高墨菡有什麼資格耀武揚威？

“是嗎？他是怎麼說我的？”

高墨菡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整理了一下裙子下擺。

“說你賢惠能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還真是羨慕得緊呢。”

我撇撇嘴。

“哦，他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倒是美女你是什麼人，麻煩做下自我介紹吧，梁辰可從沒和我提過你。”

高墨菡戲謔地笑笑，玩味地看向梁辰一邊。

梁辰的臉上肉眼可見由晴轉陰。

“陸露，你沒看見我正在談業務嗎，門都不敲，進來就無理取鬧興師問罪，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做了這麼多年的業務，我怎麼沒見過坐在大腿上抓著衣領談業務的？

到底是我無理取鬧，還是你氣急敗壞？

“梁辰，你平時談業務不都是在酒桌上麼，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跑到會客室談業務的興趣。”

梁辰紅了眼，正要發作，高墨菡卻是先站了起來。

“陸總，您可別誤會，我和梁總確實是在談業務，否則的話，天底下那麼大，我們也不用非要跑到你公司的會客室裏來，不是嗎？”

我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麵，嘴角猛地一抽。

“梁總和客人談業務，連杯茶水都舍不得給，還真是業務屆的典範呢。”

他們真是撒謊都不打草稿，雖然他們是不是在會客室裏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沒法下定論。

但我能確定的是高墨菡絕對不可能有本事插手我們的生意。

一個在外國野雞大學念書還要五年才畢業的人，能有什麼經濟頭腦。

至於她身後的高家，就更不可能與我們公司合作了。

畜牧業和電子金融，我實在想不出來能怎麼跨界合作。

似乎是高墨菡的存在給了梁辰底氣。

“你沒少請老客戶們喝茶，有用嗎？簽個幾萬的單子還猶猶豫豫。一百個他們捆在一起也不如一個高家！”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麼？高家是咱們的客戶？”

高墨菡笑著翻了個白眼。

“陸總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吧，你們公司開了也有年頭了，難不成就打算一直和那些小魚小蝦混到死？”

小魚小蝦？

要是沒有他們的扶持，公司怎麼可能走到今天。

“陸露，這回你滿意了吧，我和高墨菡就是在談業務，沒什麼事的話你出去吧，別打擾我們。”

我擠出一絲微笑，緩緩退出了會客室。

高墨菡，你喜歡那個渣男盡管拿去，但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你選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