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嫁與阿衡的第四年。
半年前,阿衡被派去抗蠻,他在出發前與我說:
「在家等我,很快就會回來。」
今日是阿衡班師回朝的日子,我早早就站在門口迎接。
雖飄著雪,心卻是暖的,
很快,我的麵前停下一匹黑色駿馬。
我笑著上前,可還沒出聲,就瞅見他懷裏的一抹紅。
我看著阿衡利落下馬,接著小心翼翼的把那紅衣女子抱下馬。
我出了神。
看著那張與我相似的臉,我明白了,她應該就是月兒吧。
明明早就有所耳聞,可見到了,卻還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月兒回來的當天,我躺在阿衡懷裏,惴惴不安。
他好似察覺,吻了吻我的額頭,隻說:
「安心,她不會搶你的位置。」
她叫璃月兒,喜一身紅衣,不用做什麼,就隻站在那,就好似琉璃,發著五彩斑斕的光,
我其實很羨慕她,她可以不被禮儀拘束,可以肆無忌憚的瘋鬧。
對她,阿衡隻有寵溺。
她回來後的幾天,阿衡沒來過我這了。
人人都說我要失寵了,可我卻是不大信的,阿衡說過讓我安心的。
我沒管那些流言蜚語,但憐兒不依,
她替我打抱不平,處理了幾個嘴碎的。
我勸她莫要太動怒,她隻說我變了。
我如往常般查看著賬簿,可發現這個月的支出明顯變多了
我越往後翻越氣憤,庫中珍貴的鮫紗被璃月兒拿去製衣,
那本是阿衡淘來為討我歡心,稀有的很,卻穿到了璃月兒身上,
不僅如此,那庫中什麼珍貴玩意全進了璃月兒的私庫,
我原本看著隻覺得氣惱,可發現她的手已經伸到我的私庫,
別的也就罷了,可她居然拿走了我母親給我的鐲子!
我忍無可忍,帶著人就直接闖入璃月兒的院子。
她好似早就在等我,坐在位子上不慌不忙,
我沉聲說道:
「把你不該碰的東西交出來。」
璃月兒看我,一臉的戲謔,
「姐姐,那可是衡哥哥說給我的,姐姐難道你還要要回去不成。」
「我不管他是否應允,那是我的私庫,他管不著,璃月兒,你手伸太長了。」
璃月兒坐在位子上懶懶看著我,
「我要是不給呢?」
我脾性是這四年裏慢慢收斂的,看著她的市井模樣,我隻覺得我開始的擔心就像個笑話,
我看了眼憐兒,憐兒自小與我一起長大,懂我。
直接帶著人把璃月兒拽著跪在我的麵前,
她房中倒有下人,可我這四年的主母也不是白當的,
下人也隻敢低著頭,噤聲。
沒等璃月兒反應,憐兒的巴掌已經落下
我厲聲道:
「什麼時候願意把東西交出來,什麼時候停。」
畢竟憐兒和我一小就在軍營裏長大,手勁自是比一般女子要大的多,
璃月兒有些懵,但她很快就承受不住了,
「我給,我給,別打了。」
憐兒聽到後停下來,站回我身邊,
璃月兒一邊吩咐人去取手鐲,一邊怨毒的看著我,
「蘇媣,你得意不了多久的,衡哥哥看上你,不過就是你長的有幾分像我。」
「現在我回來了,你這樣對我,衡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長的像,是啊,
我姑姑曾與我說過,三皇子原有個喜歡至極的女子,
本想求娶,那女子也不知為何就離開了,
姑姑還說,她與我,有幾分像
憐兒見我不言語,想上前幫我教訓。
我攔住她,轉頭看向璃月兒,
「璃月兒,在這裏,我是明媒正娶的妻,你隻是在外帶回來的,連妾都算不上。」
「在外,我是鎮遠侯的幺女,我的姑姑是皇後,而你,隻不過是個出生市井的丫頭。」
很快,婢女把手鐲拿到我的麵前。
我對著地上的璃月兒說了最後一句話:
「璃月兒,你現在能仰仗的隻有阿衡,若阿衡喜歡,我不介意把你納入府中。」
「但妾就是妾,在我這,你翻不了天。」
走之前,我看到璃月兒眼裏濃濃的恨意。
我回去後給姑姑寫了拜帖,也寫了一封家書,隻說我不高興了,
寫著寫著,姑姑的話再次映入腦海,
「媣媣,那三皇子,並非你良配,莫要執迷不悟啊。」
現在想想,阿衡每次看我的眼神很溫柔,讓我覺得不真實,
我如今才明白,她隻是將我,替換成璃月兒罷了,
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憐兒,我想回家了。」
「小姐想回我們便回。」
我隻笑著打她的腦袋,怎會那麼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