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鐵前刷到一條新聞:
【本市變態殺人狂出逃,嫌犯穿著紅色打底衫,請大家多加注意。】
這時,一道男聲響起:「你好,你旁邊有人嗎?」
「沒有的...」我話還沒出口,就看見男人黑西裝裏的紅色打底衫。
我未出口的話生生拐了個彎:「不好意思,這個位置是為了我男朋友留的。他在另一邊車廂,馬上過來了。」
他卻不容置喙地坐下:「沒事,他來了我再讓他。」
還對我笑了笑,笑容有些詭異:「你不介意吧?」
現在早上六點多,地鐵上很空,這節車廂隻有我們兩個人。
他非要坐我旁邊。
這讓我有些不安。
但他始終沒有動作。
當我懷疑自己太過疑神疑鬼時,他身上一樣東西引起我的注意。
他的口袋裏,藏著一個地鐵上帶不上來的東西。
是刀柄!
他是怎麼樣把匕首帶進地鐵的?
我瞬間心涼。
新聞提到他殺死的是無冤無仇陌生人。
難道我是他下一個目標?
我的心砰砰直跳。
我連忙搖搖頭,連聲道:「不介意,不介意。」
實際上,我的手已經在包中暗中摸索手機的位置了。
我設置過緊急撥號,隻要按下1就能自動報警。
地鐵上,是有信號的。
可是,眼看包都被我翻遍了,手機還沒找到。
它到底在哪裏?
「你在找手機嗎?是要報警嗎?」
我抬起頭。
黑西裝的臉正對著我,隻隔著幾厘米不到的距離。
他眼睛猩紅,額頭青筋突出,仿佛隻要我承認,他就會隨時暴起。
我僵住了,呼吸聲都放輕許多,艱難緩慢地搖了搖頭。
「這麼緊張做什麼?」
「我隻是提醒你,上車時你的手機被偷了,你忘了嗎?」
對......我想起來了。我的手機被偷了,男朋友去追小偷去了......
我太過緊張,這件事都忘了。
「如果你不喜歡我坐你旁邊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拒絕呢?」
「我最討厭報警了。」
他抬起手。
噗嗤——
我的心口處破了個大洞。
他幹淨利落地抽出匕首。
汨汨的血液從我身體中流走,我的生命隨之流逝。
為什麼?我不想死!我奮力掙紮,痛苦卻洶湧地湧來,絕望席卷而來。
我閉上眼。
「你好,你旁邊有人嗎?」
我費力睜開眼,地鐵的燈光照耀在我身上。
而我的身體,完好無損。
麵前的男人身著黑西裝,裏頭的紅色打底衫,紅得滲人。
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記憶中的痛苦是如此真實,以至於我聽見熟悉的聲音瑟縮一下,臉色忍不住發白。
但是要緊的是度過這個難關。
有還是沒有?我該怎麼樣回答?
黑西裝曾怪我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讓他坐在旁邊。
是不是說明,這一次,隻要我堅定拒絕就行了。
而且,如果拒絕了他的話,我可能也不會那麼危險了。
至少他不會突然拔出匕首殺了我。
我白著臉,重複上一次的說辭,以男朋友要過來為借口。
但我這次特意加上一句:「可能還有一分鐘左右。」
黑西裝沒有死纏爛打。
眼看他將要離開。
我狠狠鬆了一口氣。
現在已經是南站,距離下一站隻有一分鐘車距。
我隻需要再熬一分鐘,下一站就會開車門。
到時候,隻要我及時衝出去,就能獲救。
心驚膽戰時,地鐵播報聲響起。
【大學城到了,請要下車的旅客及時下車。】
太好了!車門開了。
我抬起腿邁向車外。
但外麵霧蒙蒙,什麼也沒有。
人、站台、甚至是地麵。
一切都沒有!
我還沒來得及深思。
噗嗤。
匕首入身的聲音。
為什麼?
陰沉的男聲在我耳旁響起:「一分鐘到了,他沒有來。」
我再一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