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人前腳剛進,後腳又來駛來一架馬車,下來的是兩位姿色昳麗的少女,特別左側那位,清冷如雪山上的冰蓮,那拒人於千裏外又勾人心魄的氣質,叫人移不開眼。
“咦,那不是尚書府的沈家大姑娘跟二姑娘嗎,她們平時不都去薑氏布行,怎會到裘氏布行來?”秋露躲在董嬌身後有些納悶地自言自語。
而這兩個名字卻在董嬌腦中炸開驚雷,沈家大姑娘跟二姑娘,沈清茹和沈月芸!
怎麼這麼巧,難道今天是......布行布行......啊!這是原書裏群魔亂鬥的開始啊!!!
原書女主沈清茹重生歸來的第一天,其妹沈月芸就邀她到裘氏布行買布做衣,沈月芸打小就討厭她那清高冷傲的庶姐,所以特地在沈清茹拿取綢緞時扯落高架上的布匹。
本想借此欺負一下沈清茹,沒想到意外砸傷了顧府小姐,前世沈清茹為了家族臉麵認下此事替沈月芸背鍋,導致沈府出事後顧承允落井下石替妹出氣,沈清茹沒少在他手上栽跟頭。
沈清茹重生後雖然洗脫了此事的嫌疑,但顧小姐還是受傷,以至於原書中顧府和沈府向來不合。
那剛剛顧承允身邊那個,不就是他唯一的妹妹顧婉寧了!
“秋露,走!咱們進去!”
秋露看自家小姐那視死如歸的表情有些嚇到,“小姐,咱們隻是去買兩匹布,不是上戰場,你不用下這麼大的決心。”
董嬌沒回答她,這不可就是上戰場!
那位殺神手握重兵,連太子都要敬他三分,能不能跟顧家交好就在此一舉,顧承允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大腿啊!
若她能救下顧婉寧,就算顧承允認出她是誰,應該也不會揭穿吧?
......
裘氏布行作為京都布業三大家之一,鋪麵寬敞種類繁多,內裏綾羅綢緞不計其數,入目便是錯落有致的各色彩緞。
顧婉寧站在一摞綢布前打量,指著一匹墨藍色的蠶錦問:“兄長,你瞧這匹如何,阿寧覺得十分襯你,做出來肯定好看。”
顧承允晃了一眼點頭,“聽你的。”
顧婉寧笑著招呼店小二來取,正要再拉顧承允去看別的時,阿知急急入內到顧承允耳邊輕語,後者蹙了眉頭。
他向來很忙,顧婉寧從記事起就知道,隻是家中父母已故她又隻有這一個哥哥,所以總想自私的依賴著他罷了。
可是......看著哥哥緊皺的眉頭,她開不了口任性地叫他留下多陪自己一會兒。
“兄長可是有事要先走?”哪怕已盡量裝作不在意,語氣裏的失望依舊無法掩飾。
顧承允有些抱歉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晚上回府給你帶百香居的燒鵝,你選好後自己先回去,馬車在外等你。”
“好,那兄長今日可要早些回來。”顧婉寧笑得真誠又得體,但眼裏並沒有喜悅的光彩。
顧承允不是沒發現,但一瞬後隻輕嗯一聲快步離開,顧婉寧興致懨懨,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各個貨架間。
董嬌入內時正好與顧承允打了個照麵,但來人走得很急,眼神都沒落在她身上便側身出去。
也好,不用擔心被揭穿了。
董嬌領著秋露入內,小廝上前招呼:“公子裏頭請,今個兒想買點什麼布?我們行裏才到了一批湘南的料子,水色那叫一個好,可要瞧瞧?”
“我先看看,有需要再找你。”董嬌打發,目光四處搜尋。
“好嘞,那您先看著,今個兒人多,小的先去忙。”
她往裏走了幾步,便在綢布區瞧見顧婉寧的身影,再一看旁邊,正是沈清茹和沈月芸。
“姐姐你看那匹鵝黃色的錦緞如何?做成冬衣應當也十分起色,你皮膚白,穿著肯定好看,要不拿下來瞧瞧?”沈月芸指著架上的布匹道。
沈清茹淡淡地掃了一眼拒絕,“妹妹若喜歡便叫小廝來取,你性格活潑,與這顏色更配。”
“那頂上那匹月牙白呢?店小二好像很忙,要不我拿下來你看看。”
說罷不等沈清茹言語就抬手去抽,櫃頂的布本就是一匹摞一匹,她又恰好抽到承重那塊,幾乎頃刻間,櫃頂的布匹就如山體滑坡朝著兩側傾瀉而下。
“啊!!!”
“小心!”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沈月芸的尖叫,和董嬌的驚呼。
眼看那些布匹就要砸到顧婉寧身上,一個清瘦的身影突然衝過來將她撲倒護在身下,顧婉寧被抵在牆角看著眼前少年身後如滾石般落下的綢緞,驚得說不出話,直到少年悶哼一聲,她才回神。
“你......你沒事吧?”
董嬌皺著眉咬牙,原來這就是英雄救美的代價,可真疼呀......
“沒事......你呢,有沒有傷著?”
顧婉寧小臉瞬紅,結結巴巴答:“沒......我沒事......”
“那就好,起來吧。”
董嬌起身動了動肩膀,還好都砸在背上,要真如書裏所說全砸到顧婉寧腦袋上,那可不得變成傻子。
“公子,你還好嗎?”秋露也是後知後覺,趕緊跑過來抓著董嬌一頓檢查,剛剛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小姐就衝了出來,要真砸出個好歹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周遭亂作一團,罪魁禍首沒想到會誤傷旁人,低著頭跟個鵪鶉似的躲在一旁不吭聲。
布行老板趕過來詢問怎麼回事,沈月芸一看發現差點砸到的是顧家女,趕忙開口:“姐姐你怎麼不小心些,還好有這位公子護著,不然砸到顧小姐可怎麼辦。”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模棱兩可的話說得像犯錯的不是她。
沈清茹眼中狠絕更深,她這個妹妹還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樣,慣會推卸責任。
“月芸,在你取那布匹之前我就說了不喜,也特地提醒你若想要就喚小廝來拿,怎麼你不聽話非要取,惹出禍就成我的過失了?”
沈月芸被沈清茹突如其來的為難臊紅了臉,她這個庶姐向來在乎家族名聲得很,平時她在外犯錯,她都會代為周旋,怎麼今日突然唱起反調......
“不是我,明明是姐姐你說白色那匹好看......怎麼能怪到我頭上......”說著淚花打轉楚楚可憐,叫人心生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