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成了我和謝青青此生再也不願回想的噩夢。
我望著她複雜又深沉的眼眸,她的嘴唇微微張合,眼神中恨意滔天。
“殺了她!”
謝青青終於忍耐不住,一腳踹翻了莫小雪的椅子,死死攥著一旁的爬梯杆,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不可以。”我立刻拉住她的手,強忍著心裏翻滾的憤懣,冷靜道:“你也看了時間了,今天之前,她還什麼都沒做。”
“難道我們受的苦就白白算了嗎?”謝青青氣得眼角含淚,抽了抽鼻子,委屈地盯著我。
“不。”我緩緩搖搖頭,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
“她這種人,不論再來多少次,都會作繭自縛。”
“我們隻需要在她去地獄的時候,從後麵推她一把。”
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一陣粗暴的敲門聲。
我倆對視一眼——莫小雪回來了。
隻是我們並沒有急著去開門,而是等那急促吵鬧的敲門聲吵得已經熄了燈的隔壁宿舍燈又亮起後,才不緊不慢地開了鎖。
莫小雪拎著一款價格不菲的包包,穿著一條修身的性感連衣裙,看到我們也沒什麼好臉色,陰沉著說:“怎麼過了這麼久才開門。”說著,還故意在我們麵前晃了晃手鏈和包包。
我和謝青青都沒有理會她,開了門後便自顧自上了床。,她沒料到我們都冷冷淡淡的,臉色更黑了。
“喂,我這麼晚回來,你們就不問一下?”莫小雪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見我們還是沒反應,又踹了謝青青床邊的爬梯一腳,震得她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腳踹向毫無防備的莫小雪,踹得她踉蹌著後退好幾步,後背差點撞到我的書桌。
“給你臉了是吧?”謝青青恨不得給她兩巴掌,讓她左右臉腫成對稱的形狀。“你算個什麼東西,愛去哪裏浪去哪裏浪,關我們屁事。”
“你!”莫小雪氣得想去把她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摔爛,可對上謝青青那雙淩厲的眼眸,她原本的火氣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隻剩下了一點點火星。
忽然,她意識到了宿舍裏並不是隻有謝青青一個人,便話音一轉,換上了一幅委屈的神色,對著我的方向可憐巴巴地說:“我知道我是農村來的,跟你們這些大城市的孩子不一樣,但是青青,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我知道我有不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但是我就不能有自己情緒不好的事情嘛,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我知道我不討人喜歡,以後我少說話就是了,你別不高興了青青,我們都是一個宿舍的,我隻想好好念書,以後你不要這麼對我了好不好。”
我冷笑一聲,以前宿舍裏起了爭執,莫小雪也會在最後換上這副嘴臉,而看到她示弱的我們總是會心軟,甚至有時候會反過來向她道歉,安慰她。
可現在,我並沒有如她所願,第一時間站出來替她打抱不平,而是在被子裏悄悄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小雪,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我把手機放在床上,拉開床簾,走下來,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裝作有些驚訝地捂住嘴,盯著她的挎包,羨慕道:“這個包好像是個限量款吧,上次青青想買都沒買到。”
聽到我的話,莫小雪原本委屈的神色驟然變得得意洋洋起來,她拎起手上的包,小心翼翼地在我麵前晃了幾下,語氣裏是掩藏不住的炫耀:“好看吧,我男朋友買的,他說上次看到這個包覺得很配我,專門飛香港去給我拿的限量版,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到的。”
說著,她還略帶嘲諷地瞟了眼床上一動不動的謝青青。
“欸,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的啊,是我們學校的嘛?”我依舊裝作羨慕不已的樣子,順著她說:“他家裏是不是挺有錢的,這下你可享福了。”
莫小雪驕傲地挑起嘴角,慢慢悠悠地說:“是我們學校的,也確實挺有錢的,不過他人很好,我跟他在一起也隻是圖他對我好而已。”
我忍住內心一陣作嘔的衝動,裝作好奇道:“是誰啊小雪,有空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唄。”
莫小雪更得意了,下意識說:“就是隔壁金融係的沈......”說著,她突然頓住了,有些懷疑地看著我:“你問的這麼詳細幹什麼?”
“當然是想沾沾姐妹的光啊,你男朋友這麼有錢,肯定也認識很多有錢的朋友,我正好缺個男朋友,你能不能讓你對象幫我也介紹一個?”
莫小雪有些鄙夷又自帶優越感地瞥了我一眼,懶洋洋地說:“感情這種事情是要講究緣分的,不過咱們朋友這麼久了,幫你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男朋友確實有很多條件很好的朋友,隻是說好了,我可就幫你一個,別人可是不行的。”說著,她還略帶譏諷地看了眼謝青青的床,故意咬重最後幾個字。
我非常狗腿地點了點頭,在她去洗漱的時候快速拿手機給她的包拍了照,才上床剪輯剛才的錄音,把那句沒說完的話音量調大,保存了下來。
其實那個“城”字被她下意識說了出來,隻是咬得很輕,不過聲音放大以後,也能隱隱約約聽到。
把錄音和標注在香港購買的包包照片合並在一個文件裏以後,我切換到另一個微信,輸入謝青青剛才給我發來的白欣然的微信號,申請好友。
那邊很快通過了申請,我把文件發過去後,便立刻切回大號,不去管她的反應。
即使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隻要白欣然看到這些產生懷疑,她都會調查下去。
那樣,就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