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回校園

“弟弟把我的書包扔了不說，把報名表也弄丟了，怪我？你瘋了吧。”

我抱胸笑了兩聲，終究印證了那句話。

終究會有一天，你會把曾經最難過的事，笑著說出來。

媽媽惱怒了，說：“你這麼不聽話，我就把你帶到鄉下去送人。”

我知道我這麼大，已經是個記事的大姑娘了，是沒有人肯收養我的了，我現在又沒有滿十八周歲，還是個無民事能力行為人，法律上父母不能棄養。

但是人在屋簷下還是得忍氣吞聲一陣子。

我轉移了話題，反問道：“你們口中的少年班是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學校有這個活動，我也想要報名，考上了會有不少好處的吧。”

弟弟焦急道：“好處多了！可以被保送大學，還有很多獎學金！”

媽媽一把攔住了弟弟的嘴，說:“什麼少年班，你別聽弟弟瞎講，女孩子你讀好那一點數就夠了，未來給你找個好婆家，你也別說我虧欠你的。”

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漂移，就好像是心虛了。

她為什麼會心虛？是因為自己說話都覺得假到不可以相信吧。

“好好，我這就去問問夏老師是什麼回事。”我作勢要往回走，卻被媽媽拉住了胳膊。

媽媽不想讓我走，她攔住的不是我的腳下的路。

而是我的前程。

我不甘心地問她：“弟弟可以去，為什麼我不可以去呢，我也有參賽的資格。”

說出這個話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在她的眼裏，我大概就是沒有資格的。

果不其然，她黑著一張臉說：“你不聽話，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嗎！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別去丟人現眼了行不行，你的成績那麼差，還要去參加比賽。”

我的成績差？弟弟年級五百名，而我是年級前三啊！

跟沒有道理的人講道理，真的是沒有必要。

我轉身就要離開，聽到後麵一陣尖叫聲，轉頭去看原來是徐小誌被剛經過的火車的風給扇飛了。

我：“.......”如果風有花語，那就是扇飛你。

徐小誌倒在地上嗷嗷大叫起來，一點都沒有高級中學學生的精神樣貌。

“這可是一點都不優雅。”我歎了一口氣，一掏兜裏有一把小鑰匙，不由手一摸索出來看。

這不是我奶給我留下的小木盒鑰匙麼，以前把這個鑰匙給當玩具扔了，根本找都找不到。

現在卻輕而易舉地摸到了。

“小誌！”媽媽驚呼一聲，去抱住摔倒的弟弟，弟弟受了一點皮外傷，其他沒有大礙的樣子，嘴裏還在嗷嗷叫。

“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徐小誌眼角滑落淚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死了，反正我是要被他笑死了。

掏著兜裏的鑰匙一張隨身帶的創可貼也隨著飄了出來，在空中完美轉了一個小弧度的圈，落在了徐小誌頭上。

大家都齊刷刷看向我，給我行了個注目禮。

我想著吧，那創可貼就給徐小誌了，剛想說給你，到了嘴邊直接變成：“賞你的，不用謝。”

一陣沉默後，徐小誌爆發出尖銳爆鳴聲。

“姐姐她欺負我！”

媽媽撕開創可貼給徐小誌貼上，徐小誌眼裏滿是凶光看著我，我討厭被人這麼注視著，這就是像是一匹養不熟的狼，骨子裏就留著野生的血，下一秒就會措不及防咬人。

這種人就應該風抽，不然遲早抽風。

“好好好，我欺負你。”我一腳踢飛一個石頭過去。

既然已經被冤枉了，那就讓它成為事實吧。

那個石頭正好砸到徐小誌的屁股上，“我就欺負你了，怎麼著。”

徐小誌被我惹火了，一下子從媽媽懷裏使出一股牛勁掙脫出來，要過來追著打我。

這下倒是一點事都沒有了，媽媽撥打的120急救車剛到現場，醫生根本找不到她口中所說的有生命危險的患者在哪裏。

“這不是好好的，生龍活虎，還追著跑？”救人的護士不解道，醫生大驚失色說:“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離死不遠了，趕緊給他綁上來，快快，救人要緊。”

徐小誌還沒有跟到我的身後，就被三五成行的白大褂衣服人員給壓上了車，他繼續叫著：“你就是故意的！”

我嘴一撇，道：“我這麼明顯，你竟然看不出來？看來瞎了，醫生都說你要緊急治療！”

媽媽安撫徐小誌上了車，周圍一邊徐小誌的朋友都朝我走過來。

乍一看，都滿非主流的。

“真酷，比誌哥還要酷，可以跟我們交一個朋友嗎？”

我看向那個跟我說話的短發刀疤妹，她就是上輩子幫助徐小誌欺負我的幫凶，記憶深刻到根本忘不掉她的臉，她就是一個太妹。

我很討厭她。

我笑著說：“好啊，那我以後就是你們的老大。”

其他四個人都說“好”，認為我比徐小誌厲害多了。

媽媽那邊她一臉焦急地跟上了救護車，車門關上，我回想起她看著我生命垂危時的冷漠。

原來她不是不會關心孩子，隻是她關心那個孩子不是我。

太妹肖眉問我：“姐，接下來去要去哪？”

“回學校讀書。”我走在前麵。

後麵的五個人傻眼了，問：“回學校讀書？可是我們已經輟學了。”

我回頭說：“想跟我混，就重修課本，理解函數的魅力，姐帶著你們不比跟著徐小誌強？”

這個時間點，學校還在放假，我知道自己被錄取了，但是學費上需要錢。

我得想辦法存錢，不然媽媽指不定就不讓我去學校，我的第二次上學的機會不能白白被別人剝奪。

我一直有一個夢想還沒有實現。

人嘛，就是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後來沒有去上學的我隨便出去打了一份工，過的並不快樂，每天都很忙。

媽媽還會向我要錢，我就像每天交房租一樣，給她打錢。

打工的錢很少而且一不小心還會被克扣工資。

我記得長春店的那家麵館店，老板很黑心坑人。

我伸出我的手，發現上麵的燙傷還是存在的。

“我想吃麵了。”我漠然說了一句。

“老大想吃麵了，我們帶你去。”

我垂下眉眼，淡淡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