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第二天，我便搬到角落裏的竹園去了。

杜懷月則是迫不及待地搬了進來。

「這府中的一切，遲早都是我的，」她在我麵前總不像是在南宮淩麵前那般柔弱，「等幾天，你就要給我滾出南宮府！」

「這都是你應得的！」

我聽她這麼說，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便沒有搭理她，隻是讓明珠繼續搬東西。

自從杜懷月來了之後，我院中的婆子便都被她要了去，最後竟然隻剩下一個跟我嫁過來的明珠。

而明珠沒有被要走，也是因為她腦子不好用，而且隻聽我的話。

我已經記不得她為什麼變傻了，隻記得她和我一起長大。

到了杜懷月那裏，不是打碎了瓶子就是潑她熱水，她本想把明珠扔出去，南宮淩卻隻是把她放回了我的院子。

可能他對我，還是有幾分情分在的吧。

我這般想著。

杜懷月見我不理她，似乎是胸中怒火更盛，朝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便有人走過來一把打掉了明珠手中的燈盞。

「不過是個傻丫頭罷了，」她得意洋洋，「你就跟著你的主子一起倒黴吧。」

說罷，竟要幾人合力，想把她丟到旁邊的池塘裏。

我掩麵。

明珠雖然是個傻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關了一扇門就必定給她一扇窗。

她力氣奇大無比，三個壯漢都未必治得住她。

說話間，隻聽得撲嗵嗵幾聲，想把明珠丟入池塘的幾人竟然都被她扔進了水裏。

杜懷月驚聲尖叫，明珠循聲望去，也打算把她丟進水裏。

「聲音好大，吵。」她慢慢走向杜懷月，伸出手去，「小姐，不喜歡吵鬧」

「好孩子，夠了。」我連忙拉住她，不然真把杜懷月丟下去了，南宮淩又要找我的麻煩。

可我一時半刻也拉不動她。

正在我們糾纏的時候，南宮淩卻突然趕到，身邊還跟著幾個濕淋淋的婆子。

「我們隻不過是想幫忙，便被這個傻丫頭扔到水裏了。」一個婆子哭得很慘。

「這世道也是狗仗人勢，相府家的大小姐果然是看不上我們小門小戶的，想幫忙都不行。」

南宮淩見我這邊毫發無損，另外那邊明珠還在拉扯杜懷月，肉眼可見地怒火中燒。

「沈笑！丞相府已經不是當年的丞相府了！」他將杜懷月抱了起來，給我丟下一句話，「你以前仗勢欺人也就罷了，現在給我安分點！」

沈笑？

他竟然開始叫我的全名了。

以前，他都是叫我笑笑的。

明珠見我呆呆地站在那裏，過來在我臉上抹了抹。

「小姐，哭，不要，明珠，傷心，老爺，傷心。」

她話都說不利索，卻還在想著給我擦眼淚。

而我聽到她說到我爹，眼淚便更加止不住了。

要是爹還在，我哪會受這種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