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挨打

“小弟這回可出息了，一分錢沒花就帶個媳婦回來，還這麼快就給我生了個大侄子！”

“要不說小弟中用呢！村裏從來都從外麵買媳婦，買回來的媳婦也不會幹活，咱弟妹可不是，那身形一看就是能幹莊稼活的，省了咱娘多少力氣呢！”

我洗碗的手一鬆，碗就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外麵的人聞聲進來。

最先是陳旭，上來就給了我一腳：“你個敗家娘們兒！你腦子裏想啥呢？洗碗也洗不利索！”

婆婆也跟著進來，一看我摔了一個碗，急的直拍腿：“剛說你能幹老實，你就給咱家摔個碗？罷！罷！罷！我看你也不是啥利索人！趕緊把飯做了吧！”

這是我來了頭一次婆婆沒為難我，我急忙應著繼續忙活。

可等我把飯菜端上桌，擦擦手準備吃飯的時候。

婆婆開口了：“你才剛打碎了一口碗，這飯你也不用吃了，就當長長記性吧！”

“媽，我和陳旭這一路回來都沒吃東西，我還下地幹活，怎麼能不讓我吃飯呢？”

陳旭站起身來就吼：“媽說話你就聽著，強啥強？給我滾回屋待著去！”

我使勁盯著他，明白了他這家人的意思。

我大娘說得對，我就是被騙了。

騙來給人家生孩子收拾莊稼，給一大家子做飯。

但我委屈不要緊，不能委屈我的兒子。

我強忍著淚意開口：“把陽陽給我。”

二姑姐笑笑：“弟妹呀，咱娘說了，以後陽陽跟著她睡。咱娘替你看著陽陽，你也省事不是？趕緊呀，張羅著和旭子再生一個才是正事。”

我氣得渾身都在抖：“我的兒子你們也要霸著？憑什麼？憑這老東西活的歲數比我大？把兒子給我！”

“說什麼呢你？”

陳旭揚起了巴掌······

我蜷在床上，恨得全身都在抖。

他們不讓我見陽陽，反而三個人摁住我打我。

我明白了。

陳旭在老家根本娶不到老婆，出去隻是騙一個傻子回來給他幹活生兒子。

我就是那個傻子。

我一次次昏了頭，被他騙著不跟家裏說就在外麵跟了男人生了孩子。

從我生了孩子他就不回家開始，我就該明白了。

可我一次次麻痹自己，給他機會。

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

是我的自卑、麻痹、癡心妄想害了我自己，也害了陽陽。

因為從小沒有受到過別人的善意，所以見到一點美好的假象就開始洗腦自己。

我摸了摸胯骨上被陳旭拿鐵棒子敲過的地方，一手血。

夜很深了，陳旭的兩個姐姐早就回家去了。

陳旭跟著他媽睡去了，陽陽也在那屋。

沒人管我，我可以跑。

但現在沒辦法把陽陽帶走。

我透過窗子看著婆婆睡的那間屋子，黑幽幽的，沒有一絲亮光。

“陽陽，媽先出去，等媽有能力了一定來接你出去。”

我狠了狠心，轉頭衝進了黑夜裏。

天太黑了，我順著來時的路慢慢摸索，又怕遇到人或者狼啊蛇的，我走的很小心。

天快亮的時候，我才堪堪看不見陳家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