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謝景安這幾年經曆了什麼,竟然從罪臣之子成了新帝身邊信任的近臣,掌管北鎮撫司。
更不知父親所犯何罪,竟惹得謝景安親自前來查抄江府。
他將我送回我的房間,吩咐人不讓我離開,自己則去了院中。
隻一會兒,院中的求饒哭喊聲便傳進了房中。
我心內不安,想法子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院中,江府的人除了我,都低著頭跪在地上。
為首被五花大綁的二人,正是我的父親與母親。
他們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泛出不自然的紅,嘴角也滲出了血。
看到我,他們張大了嘴,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父親!母親!」
我徑直衝向他們。
頭上的鳳冠步搖散落一地。
可未等我觸及到父親母親,謝景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用的力道很大,直捏得我骨節生疼,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別跑,再跑我就直接殺了他們。」
我渾身僵硬,立刻不敢動了,隻能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謝景安換上溫柔的笑,將我拉到院中的太師椅上,與他一同坐下。
他單手摟著我,另一隻手把玩著我因發髻散亂而飄出來的發絲,嘴唇貼在我耳畔,輕聲道:
「月娘,你不乖。
「那我隻好懲罰一下他們了。」
他朝緹騎們使了個眼色。
緹騎們立刻抬上來幾套刑具。
在鹽水中浸泡過的長鞭狠狠抽 打在父親背上。
一道鞭痕竟有半個背長。
燙紅的銀針,紮入母親素日保養極佳的十指之中。
丹蔻染紅的指甲立刻被鮮血染成暗紅色。
「住手!都住手!」
無論我怎麼求饒,謝景安始終無動於衷。
父親母親慘叫連連,費力朝我伸出手。
「嘖,這幾隻手真礙眼,都砍了吧。」
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院子。
我在謝景安懷裏拚命掙紮,對他又抓又撓,甚至張嘴咬上了他的手背。
他的手背被我硬生生咬出了血,但他卻像毫無知覺一般,不僅沒有鬆手,反而抓得更緊了,然後將我的頭扣在了他的胸膛上。
父親任職京州知州多年,原打算下月便辭官頤養天年。
他素來與人為善,從不曾做過違背禮法之事。
未曾想今日會遭此橫禍。
「我父母待你不薄!如今他們所犯何罪?你要這樣對待他們!」掙紮無用後,我流著淚仰頭恨恨地看向他,厲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