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家的規矩

我惡毒？

這話說的。

難道你勸我捐腎，就不惡毒了？

我：“我今年才十八，比東哥還小一歲，東哥的人生還長，難道我的人生就活該被割腎麼？”

三叔嗔怪：“你這孩子，怎麼還學會了頂嘴？”

看我頂撞了三叔。

我爸鬆開皮帶，進屋拿出一根擀麵杖，指著我。

“跟你三叔道歉，馬上！”

“而且，老子今天就擺明了告訴你，這個腎你是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

從小到大，我都是家裏地位最低的。

我爸對我動輒大罵，隻要我稍有不從，便棍棒加身。

現在，我讓他在全村人麵前丟了麵子。

而且，還當著他的麵頂撞三叔。

他的怒火已經快要達到頂點。

三叔後退兩步，假惺惺的說道。

“雖然孩子不孝，但是你也別下手太重，稍微教訓下就可以了。”

聽三叔說我不孝，我爸怒火更甚。

擀麵杖已經高高舉起，下一刻，就要落在我身上。

三叔幸災樂禍的在旁邊看著。

危急之際，我快速閃避，並撥通了妖妖靈：“警察叔叔，我現在麵臨生命威脅，有人要嘎我腰子，對，就在蘇家村......”

大家都沒想到，家庭糾紛，我竟然報警了。

眼看事情鬧大。

村民們一擁而上拉架。

在大家的勸說下，我爸收起了擀麵杖，苦悶的蹲在地上抽煙，偶爾還詫異的看我一眼。

似乎不明白，為何我和之前判若兩人。

眾人議論紛紛。

“小北你太不像話了，親父子，有什麼事情不能關起門來說？你怎麼能報警呢？”

“對啊，這種事鬧大了，不是讓外人看我們蘇家村的笑話麼？”

“我看這不是小事，報警也沒錯，蘇老大不是我說你，小南這個腎啊，怎麼也輪不到小北來割。”

“可不，蘇家的二小子整日不務正業，現在兒子病危，他作為親爹，出不了錢也就算了，還出不了一個腎？世上沒這個道理。”

......

警察叔叔很快來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警察震驚了。

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爸。

“請問，蘇北是你親生的麼？”

我爸臉漲的通紅，壓抑著怒氣：“當然是親生的，所以，我讓他捐一個腎，怎麼了？”

警察一陣無語，對我爸進行了一通普法教育。

......

“......器官捐獻，必須遵循自願原則，懂了麼？”

調解完畢，警察開車走了。

村民們眼見沒了熱鬧，都回了自己家。

家裏安靜了下來。

突然，小舅打來電話。

“小北，我聽說你爸讓你捐腎，小舅跟你說，這可是影響你一輩子的大事，你可千萬不要同意......”

我不由得心裏一暖。

上一世，小舅也打來電話勸說。

可惜，那時我被親情所綁架，沒有聽進去。

捐了腎之後，小舅來蘇家大鬧了一通，可惜於事無補。

後來，我更是不聽勸告，讓出了上大學的機會，小舅氣的和我斷絕了關係，再也沒有來往。

否則，有他的幫助，我上一世也不至於那麼淒慘。

我：“放心吧，我不會同意的。”

小舅這才滿意的掛斷了電話。

晚飯時，二叔一臉笑容的回到家。

他先是擁抱了一下我爸。

“大哥，謝謝你了。”

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等你南哥出院了，會感激你的。”

看他的樣子，應該覺得事情已經板上釘釘。

可惜。

迎接他的，是一家子的突然沉默。

......

二叔臉色一變，看向奶奶。

“媽，怎麼回事？咱們不是都商量好了？”

奶奶臉色難看，轉頭看向我。

“小北啊，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人有兩個腎，沒了一個又不會死。”

我沒有接她的話。

反而端過她麵前的紅燒肉。

全都倒進自己飯碗裏，默默的吃飯。

奶奶氣的摔了筷子。

“真是家門不幸，沒良心也就算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吃飯還一點規矩都沒有？”

我爸把飯碗重重的一放。

“你今天怎麼這麼反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這麼多年白教育你了？”

我：“我還在長身體，需要吃肉。”

我爸：“那是給你奶奶準備的，長輩優先不懂麼？”

我：“憑什麼我哥吃得，我吃不得？”

我爸臉色一變。

“肉是我買的，用來孝敬你奶奶，至於你奶奶給誰吃，自有她老人家的道理，你怎麼能違背長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