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還不敢確定這屋子就是薑國強的住處，為了不被人當做賊報警抓起來，我關掉燈，躲進薑國強家床底下。

就是不太理解，薑玉一個鬼，除了我沒人能看到，為什麼也會躲起來，還很害怕把腦袋埋我肩膀處。

“對.....對不起，第一次做賊，太緊張了。”

屋子裏黑漆漆，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

咚，咚，咚。

一步一頓，最終停在門前，然後，所有聲音都停了。

我原本是不怕的，架不住薑玉在我身後死命捂住嘴，渾身陰氣瘋狂散發，搞得我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哆哆嗦嗦：“大，大師，我害怕。”

就算死了一年，變成了鬼，本質上依舊還是那個小姑娘。

我長歎一口氣，手背到身後，順著記憶隔空輕拍了拍她手背位置，無聲安慰。

她哆嗦的聲音停了。

腳步在門外頓了大概幾秒，然後來人伸手推開門。

咕嘎——

木質大門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順著灌進來的新鮮空氣，我聞到一股濃烈酒味兒。

緊接著，房間燈光被打開。

是薑國強回來了。

看樣子是喝醉酒，腳步搖晃，進門開燈後直奔床頭去，然後拉開抽屜，手伸進去胡亂抓一把錢塞進褲兜，又搖搖晃晃走了。

一點不做停留，是不打算繼續在屋子裏待。

剛才門外停頓也許隻是奇怪門鎖的異樣，可惜酒精影響大腦運轉。

薑國強目的明確，來得快去得也快，拿上錢重新關燈離開，這次甚至連屋門都沒鎖，反正這屋子裏唯一值錢的東西剛才也被拿走，沒什麼可偷的。

昏暗中我和薑玉對視一眼，決定跟上去。

跟著薑國強，我們離開小區，見他一路搖搖晃晃，拐過幾條巷子，然後鑽進一家棋牌室。

以為有什麼大陰謀的我和薑玉，一人一鬼站在棋牌室門口麵麵相覷。

很快，裏麵傳來薑國強興奮下注的聲音。

我沒敢跟進去怕引起懷疑，隻有薑玉仗著沒人能看見，飄進去環視一圈。

出來後告訴我裏麵隻是個普通的賭博場所，沒什麼異常。

薑國強竟然在裏麵賭到天亮才出來。

賭完牌，出門吃個早飯，又回筒子樓呼呼大睡。

就這樣的生活，重複了兩天，我也跟蹤了兩天。

終於在我快堅持不住的第三天，薑國強的行動路線總算變了。

他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出門打個車，來到一個高檔餐廳。

被服務員引進一個包間。

我和薑玉趕緊跟上去。

這次我也沒敢跟進去，薑玉貼著薑國強進去包間。

不多久，薑國強喜笑顏開從包間裏出來，卻遲遲不見薑玉身影。

緊接著，包間裏又出來一個頂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臉色陰沉，腋下夾著皮包，看來就是他和薑國強見的麵。

薑玉跟在中年男人身後，眼神陰狠。

一會兒不見，這是怎麼了？

從餐廳離開，回筒子樓路上，薑玉一句話都不說。

我特意找了個沒人的巷子，問問情況。

薑玉告訴我，那個中年男人她認識，叫李茂，是圈內一個很有知名度的導演。

這名字聽起來好熟悉，我摸出手機搜索最近熱搜新聞。

#著名導演李茂獨子，因車禍去世#

我想起來了，最近新聞推送好幾條，都是在談論一個富二代出車禍去世的消息，原來是李茂的兒子。

但問題是，他兒子死了，和薑國強又是怎麼扯上的關係？

按照薑玉的說法，兩人似乎在做什麼交易。

李茂給了薑國強一大筆錢，要向薑國強買一樣什麼東西。

具體的東西兩人沒說得很清楚，但我心裏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李茂的兒子意外死亡，而且還是未婚，正這個檔口薑玉骨灰失蹤，她的老爹還和李茂談成一筆價值不菲的交易。

會不會是李茂可憐自己兒子還沒結婚就死了，害怕他黃泉路上孤單，所以和薑國強交易，買薑玉的骨灰配婚。

這老畜生，連人死了都不放她安寧。

薑玉情緒很低落，身影在巷口陽光折射下呈現半透明狀態。

她聲音帶一點哭腔，問我：“大師，真的有父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嗎？”

我不知道，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但我在陵園的時候，時常看到頭發花白的父親在自己孩子墓前哭得喘不上氣，想來隻有一個薑國強，是父親屆裏最畜生的存在。

薑玉情緒低落了一會兒，又重新振作起來。

“我得快點找到我的骨灰，才不要被薑國強拿去糟蹋。”

“大師，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你不幫我，我就一直纏著你，天天在你耳邊哭，吵得你晚上睡不著覺。”

還怪會威脅人的。

剛才一瞬間的心疼喂了狗，我麵無表情往前走：“別叫我大師，我不是什麼大師，我叫池餘。”

薑玉：“看起來你比我大，那我叫你池姐姐。”

我現在有點後悔，早知道找個寺廟進修一下，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