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裝模作樣的一家

司機在溫家好多年了，很清楚爸媽有多疼愛溫暖。

這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所以到底是誰擱這演宮鬥劇呢？

無聊......

我悠哉地躺在最後一排，寬敞到可以橫躺下，前麵三人在逼仄的空間裏，隻能全程挺直腰板。

難受的又不是我，有什麼可生氣嫉妒的。

而且經過我那麼一懟，溫語以後可不敢輕易詆毀我和三個爺爺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車停在別墅裏，我是被媽媽搖醒的。

揉著惺忪的眼下了車，餘光撇見一個幽怨的表情。

溫語氣鼓鼓地看著我，頭發被擠得淩亂，小手捶打著肩部和腰部。

忽略她的眼神，我小心翼翼扛起了尿素袋，生怕弄壞了我的寶貝們。

走過溫暖身邊的時候，隻聽她幽幽來了句：“原來姐姐這麼寶貝這袋子垃圾。”

久違的笑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還沒走幾步，她就開始犯病了，尖著嗓子道：“姐姐背的都是垃圾吧，裏麵應該有蟑螂，說不定還有老鼠......啊啊啊，這些東西最能繁殖了，到時候爬的家裏都是怎麼辦啊！”

“時悅，都回家了，你不需要這些東西謀生了，家裏有新的準備給你，扔了吧。”媽媽溫聲勸道。

我護好尿素袋，搖頭道：“這些東西都是有紀念意義的寶貝，我去哪兒它們就在哪，不能丟。”

“既然孩子喜歡，那就帶進去吧，擱她自己房間別拿出來就行了。”爸爸接了個公司電話，僵持在門口，有些沒耐心了。

媽媽點了點頭，拉著我和溫語一起進去。

“如果這袋垃圾放進家裏，我是不敢進去了，想想都覺得惡心死了。”溫暖原地跺腳，發癲似的環抱著自己，尖著嗓子亂叫，死活不肯進去。

“裏麵沒有蟑螂，也沒有老鼠。”我忍著脾氣提了一句。

媽媽輕輕拽了一下溫語，溫語瞥了一眼我的尿素袋，又是一陣尖叫，堅持道：“那堆東西進去，我就不進去！”

“那你別進去好了！”我不忍了，把尿素袋放在她麵前，罵道：“如果不是抱錯，那撿破爛生活的就是你，你有什麼資格嫌棄這把我養活的東西？”

“都說了這裏麵沒蟑螂和老鼠，還TM發癲，你這是白眼狼上身，想趕走我，繼續霸占這個家吧！”

溫語被我罵得心虛，連著往後退了幾步伐，聲音終於小了點，“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姐姐誤會我的意思沒什麼，但怎麼能那麼說話呢，一點兒教養都沒有，好嚇人啊，嗚嗚嗚。”

她的眼睛像是水龍頭似的，剛止住的眼淚又嘩得流下來，哭得讓人心煩。

對媽媽卻很受用。

媽媽看了我好一會兒，終於把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時悅，我們是對不起你，應該補償你，但你說話確實太過分，太沒教養了，你應該先和小語道歉。”

“我從小有人生沒爹娘養，你指望我能有什麼教養？我生下來就沒人管我，不餓死就不錯了，還指望坐享其成一個滿意的女兒？你們要是表麵接我回來補償我，真實目的是讓我給這個假貨低頭，那我走！”

扛起尿素袋，我果斷離開。

媽媽追了過來，抱住我的胳膊，懊悔道：“是媽錯了，媽不該那麼說。媽媽是真心想讓你回來，補償你的。”

“小語，這對你來說是垃圾，對時悅來說承載了很珍貴的回憶。你應該換位思考，還有不是什麼事都必須順著你的意思來，這不隻是你一個人的家。”爸爸提醒道。

溫暖搓揉著手，指骨捏得發白，抬頭擠出一個笑來：“姐姐，對不起。”

“小語這孩子說話直，但脾氣很好，錯了就會改，別生氣了，進去吧，媽讓人做了很多好吃的給你。”媽媽哄著道。

我捏著尿素袋進了別墅，溫語假惺惺過來幫我一起拎。

下一秒，陰陽怪氣道：“我脾氣好，以後會多多包容姐姐的壞脾氣的，姐姐跟我在一起會很舒服的。”

脾氣好=陰陽怪氣？

“我脾氣是不好，以後麻煩你包容我了。”

我皮笑肉不笑道。

爸媽在身後誇讚溫暖乖巧懂事，溫暖則驕傲地看向我，笑得合不攏嘴。

我也笑了，畢竟我天生脾氣爆，她脾氣好，那我就有啥說啥，不要太爽！

進屋以後，溫語徹底消停了。

媽媽給我夾菜，給我鋪好床，給我放洗澡水，她也沒來搗亂。

聽媽媽溫聲細語說了會兒話，我徹底放鬆下來，安穩睡去。

家的感覺好像真不錯？

“啊——啊——”

美夢被連綿的尖叫聲打斷，我被迫睜開眼。

這聲音是溫語的，她又作什麼呢？

出了房門，她正捂著通紅的臉，哭唧唧地指著我。

“我的臉因為姐姐的破爛過敏了，好癢好痛！”

轉向爸媽，她壓低了聲音，委屈道：“過敏會死人的。”

“時悅，你還是把你那堆垃圾扔了吧。再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害死人可不好啊。”

媽媽率先提了句。

爸爸沒說話，看表情也是一個態度。

看向溫語，她嘴角正勾著明顯的笑，分明是在挑釁我。

我衝上前去，扯住她的頭發，威脅她別動。

然後用手在她臉上撮了一把，過敏的紅疹子消失了，我的手像過敏似的，通紅一片。

冷笑一聲，在她腰後推了一把，溫語摔倒在爸媽腳邊。

“這這這這......”

媽媽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指責的話。

爸爸輕咳一聲，輕飄飄來了句：“溫語，這次是你做的不對，不該騙人。”

然後沒有任何懲罰。

難怪溫語長成這個討人厭的樣子。

“她裝過敏騙我，差點扔掉我的東西，罵兩句就行了？”

我不滿提醒道。

在爸媽麵前轉了一圈，我冷笑道：“還是說，你們找我回來，隻是說出去好聽，背地裏根本不是真的想補償我，讓我回來受氣的，是吧？”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什麼脾氣比我好，要忍讓我這個姐姐。我不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下手粗糙了點，你就要死要活的。”

見溫語想說話，我厲聲打斷。

然後扛起尿素袋，準備離開，不忘嘀咕道：“真是假惺惺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