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若出事，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小主！”

玉芒就在一旁，連忙拿出手帕為我擦血，然後血越擦越多，她眼見的更急了。

“別擔心，應該是最近吃太多上火了。”

這個丫頭，也就比我小兩歲。

五年前妖獸第一次出現，禍害民間，我冒險救下她，之後她便要跟著我，說是要報恩。

世人以為我第一次死是因為塵霄，實則是為了救她。

想著她也是孤苦伶仃一人，也便留她在身邊。

五年了，她是我在這世界唯一掛念的人，她也是唯一對我好的人。

要不是為了任務，我才不要去舔那個塵霄。

跟小姐妹生活多滋潤啊！

“小主，你快進屋躺會。”

玉芒擦著擦著，臉上表情愣了一下，隨後催著我回屋。

我擺擺手：

“我還要看仙尊大婚，他的婚禮一定很美。”

民間人一抬頭就能看到那座仙宮，要不是有血天在，那漫天的彩光絕對美絕所有人。

“你還在想著他嗎？”

玉芒秀麗的臉上浮上難過，我以為她在為我不甘，牽住她的手道

“沒有，隻是想在最後的時間看一眼天空。”

牽著最好朋友的手，看著天空離去，比在木屋裏閉眼好吧。

見我不動，玉芒臉色眼見的黑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麼了，突然幾個仙者出現在我院內。

“凜露大人，仙尊喚您回宮。”

啊？要我回去做什麼？

我很疑惑，慢慢坐起來，當著他們的麵捂住鼻子

“是有何事？”

“仙尊有令，屬下隻是聽令辦事。”

他們也不知道是吧？

我搖頭

“稟告你們仙尊，我不願回去。”

“大人不願，就莫怪我們了。”

他們上前，看架勢是要強帶著我走。

玉芒站在我身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笑了笑。

她仙緣淺，學不了什麼仙術，如今我是個普通人，這兩個仙者要強來，我們是沒辦法的。

“罷了，我跟你們走。”

我本想讓玉芒留下，奈何她一直抓著我衣袖不放。

最後還是我倆坐著兩個仙者的劍回去了。

一到內殿，我看到不少仙者在兩旁站立，皆憂心忡忡看著我。

這是幹什麼？

走過眾人，我才見高位上的塵霄和仙瀾兒

二人皆是紅衣，喜慶的很，仙氣卻雙雙被蓋得所剩無幾。

“見過仙尊。”

我知道自己還有半小時就死了，如今不管什麼場麵我都不在意了。

“凜露，外界血日臨空，天妖將要降臨，為了大典順利進行，你且去尋天妖蹤跡，將他斬殺殆盡！”

冷漠的命令讓我瞪大雙眼。

我都沒了修仙的資格，如今已是廢人，他讓我如何去麵對天妖？！

他瘋了吧？

我五年來就算舔他如狗，還不死之身，這事用腳想想都是不可能辦到的吧。

我抬頭看他，難受又想嘲諷他。

難受是，這五年竟是沒有撬動他的心一點點，想嘲諷他如今還認為我一心為他。

“尊上，我早已沒有仙緣，您不知道嗎？”

“我金丹已經給了仙瀾兒，為她挽回仙緣，如今我隻是個普通人，天妖一事，我辦不到。”

我的聲音不大，但清脆有力，周圍的人都聽到了，皆發出驚呼

“凜露大人居然成了廢人？！”

“這金丹說給就給了？沒了仙緣，她還有...不死之身嗎？”

“這，怪不得我在她身上尋不到一點氣。”

眾人議論紛紛，他們確實是不知道金丹一事。

塵霄聽到我的話，臉上一滯，好似才想起來有這回事。

“凜姐姐並非尋常血肉之身，沒了金丹也能做到常人無法做到的事吧。即使沒了仙術，應該能夠以身封印那天妖，待尊上與我完婚，就能直接將其擊殺了。”

仙瀾兒美得發光，但她的話說出來讓我心底涼得透透的。

我他麼欠你們的嗎？

“凜盧欠你們的嗎？她可是你恩人！你要她以身為印，擋住天妖，為你們爭取婚典時間？！”

玉芒咬牙切齒，然後轉身朝周圍的人道：

“這就是你們的尊後！你們看清楚此女德行，真當讓她成為世間尊母嗎？！”

“住嘴。”

塵霄抬手，一道仙術打在玉芒身上。

玉芒直接被打飛出去

周圍的仙者皆低頭細語，看到玉芒說了明白話被打飛，皆一秒住嘴。

“凜露你不能答應！”

我站在原地，鼻血這時候又流了下來，我抬手捂住。

“你為何流血？”

塵霄上前一步，問我，我隻是淡然一笑

“吃上火了。”

我最後隻能拿出厚一點的手帕堵住鼻子。

“若仙尊要我去，那我便去，隻是我這一去，仙尊可能保玉芒一生平安喜樂，富貴無憂？”

“你不能去！我不要保護！”

身後玉芒急切不已，我當聽不到，隻抬著眼，露出祈求的神色。

我死後，玉芒怎麼辦...無非就是又變成一人，她還這麼年輕，回到民間怕是隻能如以前一樣是個乞兒。

這要是被欺負了怎麼辦。

既然死都要死，我最後為玉芒博一條路吧。

塵霄盯著下麵，看到那雙眼睛，他的心不知為何漏跳了一拍。

以前凜露都是為了他，現在，是為了一個小侍女。

“尊上？”

塵霄出神了，仙瀾兒輕聲將他拉了回來。

“本尊保證。”

“好。”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找到天妖，畢竟隻有半小時了。

我要是死在半路，塵霄的承諾應該是奏效的。

我立馬轉身，看到玉芒爬起來，我扶她起來

“玉芒，能叫我一聲姐姐嗎？”

“？”

玉芒驚愕，她不知道我這句話有沒有深意，但是下意識覺得我在表達什麼

“快說。”

“姐，姐姐。”

我開心笑了，忍不住抬手捏她小臉。

“我以前也有個妹妹，但她走的比我早，我最後連一聲姐姐都沒聽到，謝謝你玉芒。”

我說完，鬆開她手朝大門離開。

她受了傷，追不上我，隻能看著我慢慢消失在殿內。

“姐姐！”

“凜姐姐一定能回來的，她可是不死之身，你就在宮中等她回來吧。”

仙瀾兒讓仙侍去拉玉芒，玉芒掙脫開來。

“她從來沒有露出那樣的神情。”

玉芒轉身，一雙桃花眼死死盯著高位上的二人

“她若出事，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

我讓一個仙者帶我禦劍，我坐在劍上，不停地擦鼻血。

為了不浪費我的血，我還順便在衣裙上寫遺書。

“凜大人，您真的是吃上火了嗎？”

“嗯。”

我抬頭，見這仙者二十幾的年紀，意氣風發，少年氣甚至還在。

“你送我去找天妖，你不怕真遇上它嗎？”

男子堅定搖頭：

“遇上了我就跟它血戰到死，師父說過，妖是世間大禍，我為仙者，必當為蒼生除妖滅禍。”

“你師父是誰？”

“師父是九重宗大長老。”

九重宗大長老，那可是塵霄的弟弟，塵淵啊。

塵霄為了和仙瀾兒順利成婚，不顧蒼生，不願出麵尋天妖，還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以身作印。而他弟弟的徒弟卻有仙者該有的覺悟。

其對比，很顯而易見了。

“係統，這樣的人為何要我去攻略...”

“...”

係統並沒有回我，自從刪檔開始，它就像關機了一樣，毫無動靜。

我應該是早就被拋棄了，開啟了自毀滅模式。

“在這停吧，我，我...”

我指了個山頭，示意他放我在這裏就好。

可我剛開口，渾身開始劇痛，我一句話都說不完。

“凜大人，您怎麼了？！”

我捂住胸口，那裏絞痛得厲害，我趕緊提起一口氣

“快讓我下去！”

“您找到了！就在下麵是嗎！”

他毫不猶豫，俯衝向下。

我摸到地，強撐著：

“它就在這，你快去四周看看！”

“是！”

我看著青年小心翼翼離開，我扶著樹跌坐下來。

血換做從口中流出，又黑至紅，觸目驚心

“刪檔倒計時：00:02:01”

兩分鐘...

我默默靠在樹上，望著血紅的天

好可惜，沒有看著湛藍的天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