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覺著不可能,若沈時鸞精通醫術,她也不會這麼看不上沈時鸞,早讓景州將人娶了。
但她沒有開口,她等著昭和帝來問。
昭和帝眼眸漆黑,隨口問道:“哦?原來王妃還是位神醫,朕怎沒聽說過?”
“回皇上,臣婦隻是略懂一二,上不得台麵。”沈時鸞不卑不亢道。
“既能治噎食,朕相信王妃在醫術上定有所造詣。若王妃能治好太後,朕必重獎,若治不好......”昭和帝眸色一深,道,“那朕可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了。”
穀雲敏本還想多嘲笑幾句,聽到昭和帝這後一句話,立馬不說話了。
哼!你就準備死吧!沈時鸞!
姑媽,敏兒不是不救你,是救不了你,若你的離去,能換來敏兒終生幸福,姑母也是願意的,是吧。
沈時鸞騎虎難下,隻好應了下來:“那臣婦便試試。”
沈時鸞來到太後床邊,回想著她痛時捂著的部位,向左腹處摸去。
“!”沈時鸞瞳孔不自覺放大,將上衣掀起一點,順著這個硬處去摸,摸出了個像龜狀的包塊,而且還能夠像土塊一樣去轉動!
“陳太醫,太後這病情,可有二十六七年了?”沈時鸞問向身邊的陳太醫。
“王妃猜得真準,”陳太醫驚訝道,“今年已是二十七年了,用什麼藥物都不管用。”
“那就是了,不然不會這麼大,也不會能夠轉動。”
陳太醫見沈時鸞不疾不徐的說著話,試探性問道:“王妃可是有醫治之法了?”
沈時鸞沉默了幾秒,如果她有現代的手術設備,她會選擇切除,來徹底斷了這癓積,但......即使是有,她也相信外麵那群人不會讓她開刀做手術。
這在他們看來,和殺人沒什麼兩樣。
算了,那就用最穩妥的辦法吧。
沈時鸞“嗯”了一聲,“癓瘕者,皆由寒溫不調,飲食不化,與臟氣相搏結所生也。諸藥不效,不妨試試針灸。”
沈時鸞取了四根銀針分別灸取在中脘穴、建裏穴、承滿左右兩處穴上。
“中脘穴調理脾胃,化濕降逆。建裏穴和胃健脾,通降腑氣。承滿穴調中化滯,健脾和胃。灸取上述穴位,可溫通氣機,溫化痰飲,俟中焦健運。”沈時鸞灸完後,將四根銀針收回,說道。
“這還不夠,我們需要丸藥來散結軟堅,太醫院有蚶殼丸嗎?取一升蚶殼丸來。”
陳太醫細細回味著沈時鸞的話,理清楚其中細節後,讚歎道:“此法妙哉!外治用灸,內治服丸,相輔相成,老夫怎麼就沒想到呢!王妃不愧是神醫!”
“陳太醫謬讚。”沈時鸞回道。
二人回到殿內,不用沈時鸞開口,陳太醫就將這事明明白白說了出來。
“聖上!王妃真乃神醫啊!”說到最後,陳太醫又是一句誇讚。
“不可能!那個草包怎麼會治病!一定是你治好了,但是你被那個草包收買了,是不是!”穀雲敏指著陳太醫,質問道。
“九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老夫我為醫數十載,就不曾接受過誰的賄賂!”陳太醫的胡子都要氣歪了,趕忙跪在地上,對著高位男人道,“聖上,下官冤枉啊!下官的為人你最是最清白不過的啊!”
“起來吧,陳太醫,朕信你。”昭和帝看向沈時鸞,眉眼含著笑,意味深長地說,“看樣子王妃才是當世神醫啊,能將人起死回生,不知王妃師從何門啊?”
沈時鸞的心一咯噔,該來的還是來了。
但麵上,沈時鸞還是那副平靜從容的模樣,她道:“回聖上,臣婦母親去世後,臣婦曾在佛安寺待過三年,期間被一位雲遊的老神醫收為徒弟,臣婦出自他的門下。”
皇後第一個念頭是覺得沈時鸞在撒謊,但回想一下,好像真有這麼一件事,當時她還覺得沈時鸞愚蠢來著,好好的嫡女不當,跑去當尼姑。
皇後對上昭和帝詢問過來的目光,點了下頭。
“確實此事,當時臣妾聽聞萬藥穀的前穀主藥老在佛安寺,還想過去呢,難道......”皇後眉心一跳,“你是藥老的徒弟?”
想到這個可能,昭和帝眉頭皺了一下,眼裏劃過了一絲寒意。
若真是藥老的徒弟,那這個女子就不能留了,絕對不能成為蕭頤止的助力!
“回皇後,臣婦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不曾告知過臣婦姓名。”沈時鸞說道。
原主確實在佛安寺待過三年,也遇到過一個老神醫,隻不過是在發高燒時,被他救治過,後來便再沒見過。
皇後眸光閃爍了一下,不知想到什麼,看向昭和帝,笑道:“聖上,王妃既有如此本事,那昭寧的病應該也有辦法了,不如讓昭寧進宮來,讓王妃給她瞧瞧?”
皇後的話,正合昭和帝心意。
第一次噎食,是宋行川在場。第二次,是陳太醫在場。那這第三次,隻有她一人的話,她還能夠醫好嗎?
這究竟是運氣還是實力,這一次足以證明。
蕭昭寧居住的公主府,離皇宮並不遠,眾人等了一會兒,蕭昭寧便來到了殿中,因為是看診把脈,所以沒有避過眾人。
沈時鸞自是知道這是昭和帝的試探,這是要讓她在大家的麵前施展醫術,這是驢子是馬,一看便知。
“長公主可否將病因與我說說?”問病史,是診病的第一步。
問到這個問題,蕭昭寧眉宇有些煩躁,語氣不太好道:“本宮每一次懷孕,都流產,到現在流了六胎了,喝什麼藥都不管用,你能治?”
蕭昭寧雖是這麼問,但表情一看就是不信的,將手抽回後,不再理會沈時鸞。
沈時鸞通過蕭昭寧給的信息,還有和蕭昭寧的對話,心裏大致有了答案。
沈時鸞問道:“長公主是不是經常胸悶、月事不調、口瘡,身熱,有時候還會大便秘結,小便赤?”
蕭昭寧怔了幾秒,眼裏劃過一絲詫異:“是,你怎麼知道?”
“這是肝氣鬱結,鬱火內動的症狀。而長公主正是因為這個,才會流產。”
“那能治嗎?你會治嗎?”這句話問出來,蕭昭寧也被驚了一下。
自第三次流產後,她再也沒說過這樣的話了。
心如死灰,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