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試探

金風高興的說著，便掀了屋簾向後院跑去。

“槍譜也保存著，在這裏，小姐是想練槍了嗎？奴婢就說著從小打下的武功底子如何能荒廢了，小姐不練功，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

玉露順著書架下方的櫃子，拿出來了一厚疊的槍譜，遞到慕雲鳶跟前，興衝衝的說著。

慕雲鳶接過槍譜翻開，撫摸著邊緣泛黃的書頁，心中滿是堅定。

這一次，誰也別想再欺辱她！

等金風取槍回來的功夫，前門口伺候的婆子簇擁著一位老婦進來，竟是文老太太身邊的楊媽媽。

楊媽媽進了屋內，見慕雲鳶在，立刻屈膝行了一禮。

“請大娘子的安，昨晚秋晨齋那位的事傳到了老太太那邊，大爺這幾日沒在家，老夫人想著請您過去一趟商議一下。”

慕雲鳶神色稍斂，淺笑著應下，眸中飄過一絲寒意。

“我知道了，楊媽媽先回，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楊媽媽聞言頷首也不多問，行了禮便退回屋外，先行回去複命。

印象裏文家這位老太太也是有些手段的，當年和文家的親事就是這位老太太一手促成。嫁進來之後，明麵兒上這位老太太對慕雲鳶也算扶持，隻不過說到底還是家族利益為先，偏頗自家人，兩人雖不算敵對，倒也並不太親近。

可若說起這老太太對她慕雲鳶是表麵情誼，但對那個李允兒不知為何可真是打心眼兒裏的厭惡，此次李允兒那邊出事，老太太竟然出麵過問。

看來不是這風言風語傳的過於難聽，八成就是想探探慕雲鳶的口風。

畢竟是文景清的第一個孩子，文家想保也在情理之中。

慕雲鳶已經不是前世那個毛頭丫頭，心中有了思量，自是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

金風取了銀槍回來，遞給慕雲鳶，看著外麵楊媽媽離去的方向蹙眉。

“楊媽媽來是做什麼？莫不是老太太聽了風言風語，想為了那李姑娘責怪小姐。昨夜那院兒的動靜可是不小，不過我特意囑咐了院內伺候的下人，一個都沒跑去那邊兒。老太太要是詢問，小姐隻管說不知內情，咱們人都沒過去，便就是有什麼事也賴不到小姐的頭上。一個沒名沒分跟著大爺還懷了孕的女子，若不是小姐大度，想怎麼處置不行。”

慕雲鳶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銀槍，就仿佛抓住了當年那個自信飛揚的自己， 聽得金風的囑咐，彎眸一笑，也心知她辦事最是妥貼。

前世慕雲鳶真沒少吃這內宅爭鬥的虧，畢竟很多人就是吃飽了撐的，你不招惹別人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

慕雲鳶放下手中的銀槍，招呼了金風玉露來到身前吩咐道。

“金風，你找兩個辦事伶俐的，尋了昨夜看診的大夫，詳細問問李允兒的情況，不要吝惜銀錢，但得到的消息必須要是準的。晚些時候，將裝著府內下人身契的匣子也給我取來。”

“玉露把我那件水粉蜀錦繡著蓮花式樣衣裙找出來，更衣”

金風在門邊，似乎隱約在慕雲鳶臉上找到了一絲曾經的傲氣，不禁欣慰低笑，領命離去。

慕雲鳶更衣過後也不多做耽擱 ，帶了玉露和兩個使喚婆子便去了文老太太居住的福綿堂。

先入了主廳，楊媽媽已經得了消息從後門房出來迎候，看見慕雲鳶這嬌俏豔麗的打扮不自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垂下眼。

這小姐怎麼與往日裝扮大相徑庭，今兒也沒收到大爺回來的消息呀。

到底是在內宅生活了半輩子的人，就算心中打鼓，麵上也平靜的很，屈膝行禮。

“大娘子，老夫人在後院小佛堂等您，請隨我來。”

慕雲鳶還沒對上一世的悲慘人生完全忘懷，聽到佛堂還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心裏也有些犯膈應。但還是跟著楊媽媽走進了後院，穿過長廊，來到小佛堂內，文老太太剛敬了香，正由小丫頭攙扶著出來。

慕雲鳶輕抬衣裙，屈膝對著文老太太恭敬請安。

“孫媳婦給老太太請安。”

文老太太視線落在慕雲鳶的裝扮上也是一愣，和楊媽媽互換一下眼神後，掛上和藹的笑意上前虛服了慕雲鳶起身。

“雲鳶快些起來，到祖母這裏不用多禮。來這邊坐，翠兒去把前些日子景清拿來的碧螺春取一些來。”

說著便招呼著慕雲鳶來到院內的木桌落座。

慕雲鳶溫婉含笑，見文老太太先落座了之後，才坐在下手位置。慕雲鳶隻抿了一口茶水，便將茶盞放到了一邊，巧笑著輕語一副小女兒家的嬌憨之態。

“這茶的確不錯，大爺的俸祿能選到這種品級的茶葉也是不容易。隻是他常年也不去我的院子，成親了半年夫妻竟還沒正正經經的打過照麵。不然若是知道要孝敬老太太，開了我的嫁妝箱子，取些宮內賞賜的白茶豈不更好。”

文老太太喝茶的動作一頓，麵上有些僵硬。

雖然這整個京都都知道慕雲鳶是下嫁的文家，依著文家的門楣能娶到忠勇侯府的女兒還是嫡女，是天大的福氣。

可人總要三分顏麵，尤其是文家這種清流人家，就算事情做得不地道，臉麵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怎麼今兒慕雲鳶的話聽著，有些嘲諷著文家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可打量著慕雲鳶滿眼的坦然，文老太太又不禁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跟著放下了茶盞也是打算進入正題。

“昨個，我聽說太太那位外甥女的院子請了大夫，你可知是出了什麼事兒？”

慕雲鳶麵上很是無辜，心中不禁冷笑，出了什麼事兒現在整個文家都傳的風言風語，老太太這是想讓她說出那上不得台麵的事兒了。

“昨夜裏是聽著那邊有些動靜，但畢竟入了夜，那李表妹也不是府中的內眷。這請大夫還是不舒服的，都沒人來支會我一聲，我也不好上趕著去問不是。老太太您可以聽了什麼？莫不是這李表妹病的嚴重不好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