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飯

說完我媽如同打了勝仗的將軍，昂著頭回了她的臥室。

臨走的時候還讓我把客廳打掃幹淨。

我吐了好半天後，整個人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癱軟在地上。

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身體稍稍恢複了一點後，才從一堆汙穢裏爬了起來。

拿出拖把和水桶，一遍遍地擦拭著地上的東西。

回到臥室以後，我再次給爸爸發去了求助的信息，這已經是第一千條了。

我想過了，如果這條消息爸爸不回，從今以後我就再也不會向他求助了。

回到臥室洗了一個澡，我身上的香菜味和羊肉味怎麼也洗不掉。

折騰了半天後，想著明天還要上學，我隻能作罷，回到了床上。

一夜噩夢過後，我從床上害怕的翻滾了下來。

夢裏我媽拿著一把香菜，追著往我嘴裏塞。

我被塞了一嘴的香菜，整張嘴被塞得滿滿的，根本咽不下去，於是她又用羊湯往裏衝。

我害怕的拚命逃竄，這才從床上滾了下來。

後來我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打開手機，依舊是沒有我爸的消息。

我無助的趴在床上，痛苦的哭了起來。

我不明白，既然我爸我媽都不愛我，為什麼要生下我？

可我來不及想這些，因為上學的時間快要到了，今天我想早點走，這樣就能避開媽媽的早飯。

事實上我也成功了，可我媽還是追到了學校裏來。

當時我正在上課，老師突然側頭進來，溫柔的叫了我一聲：“白 夢出來一下，你媽媽來給你送早飯了！”

我瞬間臉色一白，在全班人的羨慕中緩緩走了出去。

然後就看到我媽手裏的塑料袋裏，裝著兩個水煮雞蛋，以及一個保溫盒。

不用問也知道，那個裏麵是羊肉湯。

我不想吃這一頓早飯，因為很快就要到文理分科考試了，學校組織了一場小測試，根據這場測試來決定文理分科。

我想報選理科，但我媽想讓我當語文老師，讓我報文科。

我需要這場考試，以絕對的理科成績，請求學校幫忙勸說我媽讓我學理科。

可如果吃了這頓早飯，我的身體狀況一定不會太好，到時候拿不到好成績就沒辦法請老師幫忙。

於是我接過了早飯，卻並不打算吃。

“謝謝媽，但我快要上課了，我拿到班裏去吃吧。”

我媽聽到我這麼說，立刻皺緊了眉頭，一把揪住了我的手腕。

“不行現在就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踏進那個班門，轉手這些東西就會被你扔了！”

“你那點小心思我比誰都清楚，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別逼著我在這麼多人麵前硬給你塞進去！”

我媽的態度格外凶狠，老師瞬間愣在了原地，他不明白，上一秒還和藹可親的母親笑著說，要來給我送早飯，下一秒怎麼變成這樣了？

見我臉上的表情實在痛哭為難，老師隻能站出來打個岔。

“白 夢媽媽，既然白 夢不想吃，那就稍等一會兒吧，或許孩子現在沒胃口呢！”

老師這話一出，我瞬間變了臉色，果然下一秒我媽衝上來掐著我的嘴，從塑料袋裏掏出那兩個雞蛋，連殼都沒有包，直接塞到了我的嘴裏。

看著我被雞蛋噎得直翻白眼，我媽終於停了下來，這一幕連老師都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完以後，才想起過來查看我的情況。

“白 夢你怎麼樣？快，快把這東西吐出來！”

我媽就是這樣的人，她對我的控製欲極強，隻要敢在她麵前說一個不字，她就會瞬間發瘋。

尤其是當有別人在他麵前為我說話，她也會瞬間被激怒。

之前就因為吃飯問題，爸爸就曾提醒過媽媽，不喜歡吃的東西不用給我做。

我媽衝著爸爸大吼著反駁：“她是我生的，我做什麼她就必須要吃什麼，有本事讓她從你肚子裏爬出來呀，你做不到就別管我的教育方式！”

那天過後爸爸很少再回家，而我也徹底陷入了媽媽的掌控之中。

現在也是一樣的，塞完雞蛋以後，我媽又拿出那碗羊肉湯懟在我的麵前。

“給我喝了，別忘了你是我生的，除了我以外，沒人能對你的飲食指指點點！”

老師還想再幫我說兩句話，可對上我媽的眼神瞬間又偃旗息鼓了。

一個老師是新來的，可她來的第1天就已經有人告訴過她，班裏有一個愛挑食的女生，千萬不要惹她的家長。

最終我在媽媽的注視下，端過了那碗羊肉湯喝了下去。

可羊肉湯剛剛進入口腔，瞬間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我立刻就吐了滿地。

此時我媽再次露出了打勝仗的姿態，瞥了老師一眼揚長而去。

當天下午的考試，我不出意外的失了利，成績下來以後，我媽看了一眼，便將成績單甩到了我的臉上。

“看吧，你就不是學理科的料，還是乖乖學文科當老師，媽不會害你的，你是我生的，我這都是為你好！”

我低著頭，小聲嘟囔了一句，“都是羊湯害的......”

“你說什麼？大聲點說給我聽啊！”她捏著我的臉，迫使我直視她。

我猛地站起來，大聲吼道：“都是羊湯害的！我明明可以考的很好，你為什麼要出現在學校！”

我跑到廚房，將湯碗狠狠的砸在地上，陶瓷碎了滿地，“我不喜歡！這話我說了十多年了，你聽不懂嗎？”

成捆的香菜被我扔在地上，踩得稀巴爛，“你控製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啊！就是看不得我好嗎？”

此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我這一次忍無可忍下的爆發，會讓自己差點陷入絕境。

因為當我徹底爆發時，我媽積壓了多年的怨恨也在瞬間爆發，她突然衝進廚房，我以為他又要開始扇我耳光，硬撐著臉讓她打。

我心裏已經想好了，這次她如果將我打到遍體鱗傷，我就去找爺爺奶奶和爸爸告狀。

但我沒想到，我媽根本沒有想過要扇我耳光，她隻是冷冷的瞪著我進來以後抓起我的頭發，將我的頭狠狠向牆上砸去。

“你這個白眼狼，你這個垃圾雜碎，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我對你那麼好，把所有的心血都付諸在你的身上，你竟然敢這樣辜負我，憑什麼？”

我媽徹底瘋了，他死死的扯著我的頭發，一下一下的砸在牆上，甚至砸裂了牆上的瓷磚。

我的臉頰瞬時被溫熱的液體所布滿，但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是什麼，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鼻腔似乎都要斷裂了。

但這還沒完，我有所反應，開始拚命掙紮後，我媽又鬆開了我的頭發，任由我軟綿綿的滑落在地上。

我沒想到我媽下手會這麼狠，在她眼裏我似乎並不是她生的孩子，而是和她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我滑落在地上，身子靠在冰箱上，盡管血液將眼前弄得鮮紅一片，但我還是努力的睜著眼睛，因為我怕我媽會繼續對我動手。

事實證明我努力看清我媽動作是有用的，因為下一秒她突然拔出了平時砍羊排骨的斬骨刀。

朝著我狠狠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