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馴服

這一天。

沈錄又來見我了。

我再見到他時，身上早已沒了那股子狠勁兒。

因為，我怕。

怕他走後，那些電棍落在我身上。

怕被人脫光了衣服捆在床上。

也怕被一群人卸掉下巴灌進瀉藥。

被人羞辱，毫無尊嚴。

我蜷縮在角落，不敢看他。

也不接話。

害怕那群人又有了羞辱我的借口。

沈錄身上帶著酒氣。

站在我身後一個人自言自語。

整個人頹廢不堪。

「林笑，你要怎麼樣才會乖一點?」

聽他嘴裏叫出我的名字，我下意識的往角落一縮。

「我不過失手打傷了個人，何況我又不知道他是你父親。」

「我這一年對你還不好嗎，你因為這件事記我這麼久？」

他說了很多話，情緒激動起來。

「還是說你也想我流著血躺在你麵前？」

我當然想！

可是我不能，也不敢。

我現在甚至都不敢在他麵前說一句話。

我顫抖著蜷縮在角落，緊緊捂著嘴，不敢出聲。

眼淚從眼角滑落，浸濕了我的手掌心。

沈錄又說起那日場景，我爸死時的畫麵仿佛又出現在我麵前。

我爸苦苦哀求，一遍遍的道歉。

隻因為他弄臟沈錄的衣服。

我最終還是忍不住。

向沈錄哀求。

我不想父親走後還不能安歇。

「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求我?」

「你知道因為你學不乖，我這些日子過的有多難受嗎!」

他卻不依不饒一字一句的給我描述那場麵。

一直在我耳邊說起往事。

他的聲音就像是魔咒般穿透一切障礙。

將我最後一道防線擊的粉碎。

「沈錄，我求你別再說了。」我哭著向他開口。

我跪著撲在地上扯著他的褲腳，向他哀求。

「沈錄，我會乖乖的。」

「我知道錯了。」

「我錯了......」

不知道多久。

他伸手將我抱起來。

我隻聽見他說，「笑笑，我就知道你會放下。」

「隻要你肯低頭，我就原諒你。」

「你隻有我一個人了，我會好好愛你。」

我想起了我爸。

記憶裏他總和我開玩笑。

「要是誰欺負我的寶貝女兒，老爸第一個衝上去。」

「老爸你不去誰去？你可就我這麼一個小棉襖。」

「是是是，我就隻有你這麼一個小棉襖了。」

我低低呢喃，「我隻有你一個人了。」

這一刻天像是塌了般，壓在我身上，讓我喘不過氣。

沈錄聽到後，壓抑不住的雀躍。

他笑著開口，「是笑笑，你已經失去了父親，我不想你在失去我。」

「我會好好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