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從我扔了蛋糕後,裴宴已經好幾天沒回過家。
江染卻經常發朋友圈,拍的圖片裏總會有一點裴宴的影子。
隱晦又明顯。
我每次看到都會給她點個愛心,告訴她我知道了。
然後她就開始變本加厲。
[頌頌,阿宴給我買了今年的新款珠寶,我讓他也給你買一個吧。]
[頌頌,阿宴昨晚是不是沒回去呀,我昨晚不舒服在醫院,他好像守了我一晚上,你別多心哈。]
......
江染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
像個蒼蠅一樣哽在心頭。
我忽然就不甘心了起來,很不甘心。
她插在我和裴宴之間五年,讓我膈應了五年。
可如今我卻要隨他們的願安靜死去。
安靜給江染騰位置。
憑什麼。
他們可以在一起。
可絕不是現在。
我後悔了。
我要讓江染也感受被膈應的滋味。
我要終其一生都都貫穿在他們生活中,不上不下。
我要讓裴宴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
我總要做些什麼的。
我拿出手機打給經紀人,推了最近所有的工作。
一個人去了醫院,放棄了住院化療,拿了很多止痛藥。
開車門時,瞥到旁邊的小道上,趴著一隻臟兮兮的小狗。
我盯了它一會,走了過去。
它顫巍的站起來,尾巴不斷地搖晃,開心的哼唧了起來。
哼唧著哼唧著,見我不為所動,烏亮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仿佛知道自己被丟棄的命,不會有人對它伸出援手。
我忽然覺得它很像我。
一樣的沒人要,一樣的可憐。
我救不了自己,卻還可以救它。
我帶狗狗去寵物醫院做了全身檢查。
它身上的毛病很多。
後退的骨頭裂了,腹部有很長的劃痕,還有數不清的小毛病。
可憐的小家夥,受了很多傷。
它一直很乖,醫生檢查時,他乖乖的趴那,疼了,就哼唧兩聲。
我準備將它帶回家,醫生說住院沒什麼大用,它身上的小毛病需要好好地養。
我不知道我能養它多久。
但總歸我活著的時候,它能擁有一個溫暖的小窩。
世界總是很小,不想遇見的人,隨便何處都能相遇。
從寵物醫院出來時,離得遠遠的,我就看到了裴宴和江染。
他們並肩而行,不知道講到什麼,裴宴彎起了嘴角,眼角的笑意溫柔。
那副的模樣,是我很久沒見過的。
江染的鞋跟太高,沒有走穩,崴了一下,她直直的鑽進裴宴懷裏。
裴宴扶了她一把,手落在她腰間又很快鬆開。
江染恰巧抬頭,看到前方了得我,她的反應比裴宴還快:[頌頌。]
我抱著小狗木木的走過去。
裴宴盯著我懷中的小狗,目光又落到我手中的紙藥袋上。
眉頭輕蹙。
[什麼藥?]
我低頭看了眼,是剛才在醫院開的止疼藥。
[小狗的藥。]
我們像陌生人一樣一問一答,總是無話可說。
江染的聲音插了進來,她好似很不願意我和裴宴說話。
也不願裴宴的目光躲在我身上停留。
[阿宴走吧,聚會快開始了。]
裴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抬起了步伐。
錯身而過時,我出聲:[什麼聚會?]
江染笑了聲:[大學同學聚會,頌頌你沒收到邀請嗎?]
哦。
大學同學聚會。
上個月收到邀請時,我在忙著為新廣告拍攝大片。
從那時起,身體每日就有很強的不適感。
我推脫了邀請,說了句下次。
我抬頭看裴宴,他的目光也在我身上。
大學同學聚會,班長熱心,每年都會舉辦。
裴宴和我們並不是一個專業。
因為他當初是學校的風雲人物,畢業時他和江染的糾葛八卦,在同學間幾乎口口相傳。
甚至我和他在一起後,還有好多同學找我八卦他們倆的感情。
所以後來幾次,我主動帶裴宴參加了我的同學聚會。
想告訴他大家,他和江染的故事翻篇了。
之後我和裴宴鬧掰,我就很少再參加去參見。
往年因著我的緣故,裴宴也會收到我們大學同學的聚會邀請。
隻是從來都不會去。
現在江染回來了,他就又要參加了。
他是要以什麼身份,和江染一起去呢。
複合的男女朋友?
或許,他是想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江染回來了,他們舊情複合了吧。
我靜靜地看著裴宴,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心。
想知道,他究竟要置我於何地。
我將懷中的小狗抱緊:[你要參加嗎?]
裴宴眉目間有隱忍,眼底雜糅著莫名的情緒,張了張嘴,遲遲開口:
[你想我參加嗎?]
[不......]
我的話音被路邊的連續不斷鳴笛聲吞沒。
湊巧的事太多。
鳴笛結束,裴宴掃了我一眼,被江染拉著離開。
我想喊住他。
又想了想,算了。
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