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回到家,痛苦的蜷縮在被窩裏。
吃了止疼藥,胃部的絞痛仍舊陣陣傳來。
裴宴難得溫情的給我倒了杯水:[黎頌,起來喝點熱水。]
我喝了水,裴宴就坐在床邊,目光牢牢的鎖在我身上。
我想讓他快點走,強壓著胃裏的翻湧開口:
[不是還要給江染接風,快去吧,別讓她久等。]
我的話仿佛觸碰到了裴宴的逆鱗,他盯著我,沉沉開口:
[黎頌,就這麼想讓我去江染身邊嗎?]
我沒出聲。
裴宴沉默的等著我的回答。
過了一會,他輕[嗬]了一聲,帶著自嘲,轉身離開。
我聽著外間沒了動靜,忍不住的在床邊幹嘔起來。
血腥氣湧上喉嚨,我費力的咽了下去。
卻疼的淚水直流。
我幹脆放縱的哭了起來。
所有的委屈,憤怒,不甘都在這一刻蓬勃而出。
江染從始至終,都哽在我和裴宴之間。
她沒回來時,裴宴惦記,思念著她。
她回來了,他的目光就全停在了她身上。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痛苦都要我來承受。
想不明白,裴宴為何這般沒有心。
為何要和我成婚呢。
我明明幫了他的,為什麼要像仇人一樣對我。
淚水沾濕了枕巾。
不知多久,或許是藥效上來,我昏昏沉沉的睡著。
好像夢到了裴宴。
夢到那年冬至,我和他並排走在街上。
天空中雪花漫天飛舞。
他神色堅定有力的看著我,眼眸中帶著繁星般細碎的光:
[頌頌,我喜歡你,無關江染,無關恩情,隻是因為你是黎頌,所以喜歡。]
[我曾對江染愛的轟轟烈烈,但不是隻有轟轟烈烈才是愛情,我對你的愛細水長流,同樣融在骨血裏,現在,我隻愛你。]
[裴宴隻愛黎頌。]
[頌頌,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
少年當時說話的神情。
真摯,專注,深情。
他的每一個字都讓我心尖燒灼滾燙。
我在迷迷糊糊中開口:[阿宴,我願意。]
[阿宴,我好疼,我想吃天街的小蛋糕。]
我好像在夢裏被人抱在了懷裏。
身後的溫暖摩挲著我的臉頰,好似喃喃開口:
[頌頌是在為我傷心嗎?你還......在意我嗎?]
我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向夢裏的溫暖靠近。
叫的頌頌的人,是夢裏的少年,是我還可以靠近的存在。
身後的人好像不斷地說著曾經甜蜜的過去,我在睡夢中昏昏沉沉的聽著。
唇角不自知的勾起。
真好。
做了很久沒有做的美夢。
05
我早晨醒來,胃部的疼痛已經壓了下去。
餓感遲遲襲來。
剛從床上起身,裴宴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進:[黎頌,把粥喝了。]
語氣生冷又含了一絲關心。
我愣了愣,忍不住的諷刺:[裴宴,你抽什麼風。]
明明恨不得我死的人。
為什麼做出一副關心人的模樣。
我起身繞開他向客廳走去。
在看到餐桌上帶著天街標誌的小蛋糕時頓住。
蛋糕上畫著小女孩放風箏的圖案,和那時一模一樣。
我才恍然,原來昨晚不是夢啊。
這算什麼呢,裴宴。
良心發現嗎?
可我快死了,我不需要一塊蛋糕,也不需要你了。
我拿起蛋糕扔進垃圾桶。
一轉頭就看到就看到他目光沉沉的盯著我,眼底含著風暴。
我視若無睹的從他身邊經過,卻被一把按在了牆上。
他凶狠的俯下身,吻了上來。
我用力掙紮。
可我越用力掙紮,他唇下就越用力撕咬。
我被迫承受著他的吻,直到喉嚨間陣陣血腥氣湧上。
我一把推開他,惡心的在旁邊幹嘔起來。
裴宴眼尾漸漸紅了起來:[就那麼惡心我嗎,黎頌。]
他以為我是惡心他嗎?
這樣以為也挺好。
[是,很惡心。]
裴宴氣的摔門離開。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垃圾桶內的蛋糕久久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