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年,佩姨領著一個麵瘦肌黃的小男孩到我家,懇求我爸能同意讓她和佩姨一起住在我家。
“你好,我叫祁霖。”
“走開,醜八怪。”
這是我和祁霖的第一次對話。
打從記事起我一直都是錦衣玉食,每天穿著不重樣的公主裙,梳著漂亮的公主辮,看著眼前這個瘦不拉幾、穿著寒酸的「侵入者」實在討厭得很。
他剛來我家的那段時間,我總變著法地欺負他,讓他吃我不喜歡吃的東西,命令他伏在地上給我當馬騎,無論我說什麼他都照做。
佩姨看出我對他很排斥,有一天晚上給我講了個故事。
說有一個男孩的爸爸在實驗室意外被火燒死,他媽媽受不了打擊從三樓跳了下去,人沒死卻落個雙腿癱瘓,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頃刻間支離破碎。
然後問我覺得小男孩可不可憐,能不能對他好些。
我問她這個男孩是祁霖嗎?但她並沒有給我肯定的答複。
很快我也把這個故事給淡忘了,悲慘的故事對於那時的我來說是陌生的,因為我隻喜歡住在城堡裏的公主故事。
但我倆的關係日漸緩和了許多。
都說女大十八變,可男生也不例外。
可能是我家夥食太好,本來矮我半個頭的祁霖在高中的時候直竄個子,竟比我還高出一個頭,五官也出落得愈加精致,成為學校眾多懵懂少女的暗戀對象。
某一個周末下午,祁霖幫我補習完習趴在桌上睡覺,我盯著他的側臉喃喃自語:“有那麼好看嗎?怎麼那麼多人喜歡。”
他突然睜開雙眼,我現在都能記得那雙眼睛是多麼的透亮有力,直擊我的心臟。
“我不喜歡她們。”
祁霖當時隻留下這一句便走開了。
再後來,祁霖以優異的成績考進滬大,而我則是被我爸重金砸進去的。
在滬大,祁霖因為長相帥氣和成績拔尖出名,而我因為祁霖而出名,大學那會我使勁地折騰祁霖,因為我討厭他身邊的鶯鶯燕燕。
即使再過分的作為,祁霖總是一如既往地袒護著我,半句怨言都沒。別人都說祁霖對我這麼好全然是因為我爸的資助,我曾經一度也認可這個說法。
但徐熙苑的出現,打破了我倆多年默契的相處方式,祁霖開始拒絕我,疏離我。
有一天徐熙苑在我麵前洋洋得意,說她才是最了解祁霖的那個人。我氣急了,那感覺就像是小時候最愛的洋娃娃要被搶走。
“就算他是我家養的一條狗,我不要了也輪不到你。”
我頭腦一熱說出了這句辱人的話,還那麼湊巧地被站在我身後的祁霖聽到了,我至今都忘不了他當時陰鷙的眼神。
充滿怒氣,還帶有一絲悲痛。
我當時心慌不已,但一向高傲的周大小姐絕不可能低頭認錯,更不會解釋我是氣頭上中了徐熙苑的圈套。
因為徐熙苑說的前一句是:你老這麼使喚祁霖,以為他是你家養的一條狗嗎?
從那以後,我和祁霖形同陌路,我一直在等他向我低頭,但等來的卻是他拿到英國學校的留學名額,大三修滿學分後就飛去英國了。
我回到宴會上準備拿琴走人,但誤入熟人局哪有那麼容易脫身。
特別還是一群曾經被我得罪過的人。
“周漾,還真的是你呀。”
李青青一身紅裙,拿著盛紅酒的高腳杯向我走來,身邊還有幾個她在大學時候就一直隨著的跟班。
她也是當年喜歡祁霖的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