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宣稱感謝許綾依的救命之恩認她做義女。
實際上卻連那後院刷馬桶的奴仆都不如。
就是這樣虛偽的對待卻在世人眼中稱讚薑家人知恩圖報。
好名聲他們得了,所有的苦難皆被許綾依一人所受。
一聲踢轎門讓我從之前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我在喜婆的攙扶之下垮了火盆進到了大堂之中。
“王妃,王爺身子抱恙無法拜堂,隻得委屈王妃了。”
我朝著喜娘微微點頭,同意與大公雞拜堂。
這些情況我在答應薑微時,便想通透了。
這是一個權力至上的朝代。
想完成許綾依臨死前的遺願,隻得借助攝政王的身份。
給報仇一刀將薑微殺了便好,但這樣太便宜她了。
索性在這裏自己還需要熟悉,就當給自己留個解悶的。
嫁給攝政王爺也是我思緒良久的決定。
他身體孱弱需要一個王妃來打消皇上的顧慮。
而我需要他的身份來給我一處庇護。
坐在洞房的榻上我變得局促不安。
不知一會兒該怎麼麵對躺在床上的活閻王。
人人都說攝政王在沒有中毒之前殺伐狠絕。
三歲小兒見了都會啼哭的主。
如今讓我與他共處一室,我怕忍不住將他殺了。
聽著房間沒有的響動,慢慢將頭上的蓋頭掀開。
眼睛打量了一圈屋裏,發現除了我再沒有別人。
這樣的場麵讓我心中生疑。
不都說攝政王身中氣奇毒,日日會吐血,以無法下地行走。
如今不該在床上等著我這個王妃來服侍?
在屋中環視了一圈,覺得王府內並不像外人傳言。
我將身上的喜服退下,換了一身輕便的夜行裝。
直到外麵沒有了賓客的聲音,快速在王府的院中穿梭。
最後停留在了一處透著燭光的院落停下了腳步。
周圍有侍衛把手,我仔細地觀察著他們的換崗情況。
約莫有半個小時,門口的侍衛鬆動。
連忙閃身進去掀開屋頂的瓦礫讓我心中一陣。
攝政王是在追尋長生之術?
八卦陣、白燭、符咒。
還有一臉頹廢坐在地上的攝政王。
研究了半天,沒有看出所以然。
想要離開,卻被攝政王的臉吸引。
這是......傅瑾宸?
不,不可能?
他怎麼會來這裏?還成了攝政王!
一定兩人長得相像,我認錯了人。
可為什麼他們的名字也是一樣的。
是他對不對?
一個慌亂,腳下的瓦片碎裂。
響動驚醒了屋內屋外的人。
反應過來我早已被圍住。
傅瑾宸一臉陰沉地看著我,示意人將我帶進屋子裏。
這樣近距離地觀察,我才知曉這哪裏是求長生的秘術。
分明是禁術!
“本王原是不想沾染無辜人的血,可你竟妄想知曉本王的秘密,那就留不得了。”
傅瑾宸轉身看向我,手上拿著瓷碗和匕首朝著我一步步走來。
眼神似乎在通過我看向另一個人。
走近我才聽出他嘴裏呢喃著的話。
“看你與她長得相像,你的血想留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再用的。如今看來沒必要了。”
他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
那一模一樣的臉讓我心疼地想要將他抱住可雙手被禁錮無法掙脫。
想要開口說話,嘴裏的口布讓我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我的胳膊劃開。
鮮紅的血液瞬間湧出,疼痛讓我皺起眉頭。
直到那小碗中聚滿血液,傅瑾宸才胡亂地將我的傷口包紮。
他小心翼翼的將血倒進擺在八卦陣的珠子上,凝神觀看著。
良久之後他將小碗扔在地上。
碎裂的聲音夾雜著他的絕望聲。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你就不能再亮一次。”
“她那麼孤獨,沒有了我該如何活下去。”
“明明我都用盡了所有辦法,為什麼還是不能開啟。”
傅瑾宸絕望地抱著頭蹲在地上。
這樣的崩潰,這樣的無助。
不論是傅總還是攝政王都是格格不入的。
可從他的舉止來看,我確定他就是我的老公傅瑾宸。
心裏一陣悸動,眼裏含著淚水。
我和傅瑾宸認識了三年多。
剛開始是我接了上司的命令,必須將傅瑾宸刺殺。
在一次次任務的失敗裏,我才發現他的功夫很厲害。
我第一次有了失敗的挫敗感。
最後一次刺殺時,我被傅瑾宸擒在懷中。
他清脆帶著磁性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出聲。
“小丫頭,你日日都來,不累啊。”
“累什麼?放開我,我們在一較高下。”我臉上生出了怒意。
“你輸了!”
話音落下,他拿著自己的領帶將我的雙手綁在一起。
我像看小醜一樣看著他。
明知道我的殺手這樣的束縛對我來說沒有壓力。
可我竟然沒有解開的意思,想要看看他要做什麼。
隻見他站起來從抽屜裏麵拿出來一瓶藥水。
再次回到我的身邊將腿上的褲腳拉起來。
膝蓋上的一片青紫出現在兩人眼前。
我心裏有了微微的羞澀感,想要將腿從他的手上掙脫。
“別動,昨天就看到你出腿猶豫了,果真如我想的一般受傷了。”
他輕柔地為我上著藥,我緊盯著他的碎發和長睫毛。
心裏湧上了一抹暖流。
我懂事以來便知曉自己是孤兒。
流浪中的每一天從未有人像我釋放出善意。
做了殺手後,每次受傷都是自己一人挺過來。
傅瑾宸是第一個關心我的。
從那天之後,我還是每天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隻是我沒有了暗殺他的心思,想要將他圈進自己的領地裏。
還好,老天給了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我掙紮地想要將口中的口布吐出。
還沒來得及開口告訴傅瑾宸——‘我來找你了’。
他一臉狠厲地將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力地掐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