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

3.

白綾縛頸的痛苦讓人無法呼吸，意識昏沉剪我竟又再次睜開眼。

眼前，滿身青紫的沈輕塵被一群宮女太監壓著圍毆，但他也不退縮，狼崽子似的咬住離得最近的人。

被咬住的那個人發出一聲慘叫，手下的動作更加狠厲，其餘人見狀也幫著揍沈輕塵。

但沈輕塵發了狠，即使被打的頭破血流也咬死不鬆口，一下死勁連肉都咬了下來。

那個被咬住的太監冷汗直流，小便就那麼從褲襠流出來，兩眼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四周人都被沈輕塵那狠厲的樣子嚇到不敢靠近：「瘋......瘋子！」

他並不在意周圍人如何說，擦擦帶血的；嘴角抬頭，與我望個正著。

我使勁擰住手側軟肉，疼痛讓我的意識快速回籠，這不是夢！

我幹脆利落的轉身，像沒看到似的往返方向走去。

但身後沈輕塵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跟隨其後的還有一連串腳步。

之後他從我身後快速向前竄過去，而那些太監宮女也從恐懼中回過神，恨不能將這個狼崽子扒皮抽筋。

思考片刻，我還是決定上前看看。

桃花樹下，沈輕塵愣愣看著沐浴在微光中的蕭芷初。

夕陽西下，給她身上打上薄薄一層光暈。

沈輕塵喉結微動，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像是找到了什麼丟失已久的珍寶。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心慢慢沉下去。

沈輕塵他也重生了......

身後那些追著沈輕塵跑的太監宮女終於追上了他，拉扯著沈輕塵就往偏僻的地方走。

無非是在無人處教訓他，在上一世，我數次為沈輕塵斥責那些膽敢欺辱主上的宮女太監。

但這次，我全當看不見。

4.

循著以往的記憶，我回到家。

母親比我記憶中還要年輕，以往鬢角的白發變黑，眼角的皺紋也消失不見。

上一世我死後，拖累了母親，也拖累了整個家族。

想到這裏，我的眼眶微紅。

「我們家楚楚受什麼委屈了呀，嘴角都掛油瓶了。」母親調笑著就來刮我的鼻子。

我咽下那些苦楚，露出微笑：「娘，我沒事。興許是風沙太大，迷了眼睛。」

......

那之後，我很久沒有再入宮，但宮中的消息多多少少還是從他人嘴中聽到一些。

比如沈輕塵，這個不受寵的冷宮皇子，突然受寵一事。

聖上甚至還特意將他接出來，並且準許他同其他皇子一樣上私塾。

這讓我更加確信，沈輕塵確實和我一樣重生了。

上一世的他不用說從冷宮出來了，要不是我為他多方鋪路，到死都在冷宮中無人問津。

這一世他反倒是進步了，能靠自己入了聖上的眼。

但入聖上的眼又怎樣，上一世既然我能把他推上去，這一世我也能把他拉下來。

也許是冤家路窄，幾日後我又與沈輕塵和蕭芷初見麵了。

當今皇後喜歡熱鬧，特意邀請百官來參加宴會，我也跟隨母親一同參宴。

各家老爺小姐紛紛組成一個又一個的交際圈，我也隨大流的混了進去。

但我也不多言語，常常是聽得多說的少。

心中還在思索上輩子的結局。

重來一世，我一定不要重蹈覆轍。

我的頭腦越發清明，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

我正在思考著，沈輕塵卻突然行至我身邊。

「穆鈺，初初她頭一次來這樣的宴會，你幫她融入進去。」

我一臉驚愕，不理解沈輕塵怎麼會說出這麼沒皮沒臉的話。

他高高在上俯視我，語氣堅決：「幫助別人本就是美好的品德，連這點小忙都不幫，你怎麼變成這樣自私自利的德行。」

「初初找你幫忙是看得起你，別讓我們等太久。」他近乎譴責的指責，似乎讓我幫忙是理所當然。

我定定看著他，心中微涼。

後麵的話他也不再說，隻是用那種譴責、高高在上的眼光看我。

聯想到沈輕塵也重生的事實，看來是上一世的我太慣著他了。

所以即使這一世我還和他沒有任何聯係，他也能堂而皇之命令我為他的白月光做貢獻。

蕭芷初本就是六品小官之女，再加上還是個庶女，無論再怎麼看她也不夠格參加這場宴會。

在知道蕭芷初的身份後，我這才明白，沈輕塵這兩輩子都在為她鋪路。

他希望我能夠帶領蕭芷初融入一眾貴女，為以後坐上皇後之位鋪路。

短短幾日，他已經為他們規劃好了未來。

而我，什麼也不是，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當他們愛情的踏腳石。

可是我又憑什麼活該被他們踩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