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還是按時去赴約。
臨走前照照鏡子,發現之前畫好的妝已經哭到一塌糊塗。
我明明,最怕在許墨麵前不好看。
可現在,好不好看這件事,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我幹脆直接拿毛巾抹了個幹淨。
在看到許墨的那一刻,我的心深深地被刺痛。
他的手上,的的確確帶著我送的五彩繩。
而且,他竟然約我來了咖啡廳。
以前,這種地方他可絕不會來。
因為許墨家並不富裕,我們約會便從不會來這種地方。
為了照顧他的自尊,我都會要求去路邊攤。
隻要是和他在一起,吃個糖葫蘆我都很開心。
是啊,想想白微微的朋友圈,她是真的喜歡喝咖啡,也喜歡這種有頗有韻味的店。
他約我,來他白月光喜歡的地方。
然後,他準備說什麼?
隻是和一個不愛的人分手,真的需要這麼有儀式感嗎?
七夕,這裏來打卡的情侶成群結隊。
他們成雙結對,甜蜜浪漫。
而我,還沒有喝到咖啡,便已覺得十分苦澀。
看到我雙眼紅腫,他微微有些吃驚。
“你都知道了?”他看著我,眸子淨是是我辨不明的情緒。
“嗯,知道了。”
聽到我肯定的會打上,他很驚訝。
“既然都知道了,你還這樣子過來?”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天底下最最最大的大傻瓜。
我為什麼要赴約,為什麼要來這裏自取其辱呢?
我還記得,當時自己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許墨,謝謝你,讓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可笑!”
然後,我轉身就跑,全然不顧他在身後的呼喊。
那一刻,我隻想逃。
離讓我成為傻瓜的人遠遠的。
離那些青澀的青春年華遠遠的。
沒想到,一輛飛馳而來的汽車,直接將我撞飛。
後來,病房裏。
我一醒來,就看到爸爸正在我的床前不停踱步。
而許墨也在一旁,眉頭緊鎖。
後來,我才知道,那一次,我昏迷了整整十幾天。
看到我終於醒來,他們兩個人趕忙奔過來。
我很虛弱,還不能說話。
“槿柔,你終於醒了!”
短短的十多天,爸爸看起來好像老了十幾歲。
而許墨,也是憔悴了不少。
看著我虛弱的樣子,爸爸又心疼,又生氣。
心疼我這個傻子,生氣許墨竟然會讓我發生車禍。
我想告訴爸爸,這事情並不怪他,都是因為我自己。
可我實在是太虛弱了,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聽見爸爸近乎咆哮地對許墨說:“我家槿柔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我要你對她負責!”
看到許墨沒說話,爸爸更生氣了。
“怎麼,你這種一窮二白的窮光蛋,配我家槿柔,還不樂意麼?”
許墨低下了頭。
許久,我聽見他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叔叔,我會娶她。”
我的內心已經在呐喊,可他們聽不到。
爸爸,求求你,放過許墨。
許墨,我知道的,你愛的不是我,不要這樣委屈自己......
他們看到我痛苦的臉,以為我在痛,喊來了醫生,
隨著病房的床簾被拉上,我也終於從回憶中走出來。
沒想到,作為一個靈魂,想到這些陳年往事的時候還是會心痛。
雖然不再需要呼吸,可那種疼痛帶來的窒息感依然存在。
許墨,娶我,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