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生生唄,關我屁事!”
沈雲錦單手叉腰:“你可別忘了,咱倆已經分手了!要點臉,別總往我跟前湊!別人沾過的男人我嫌臟!”
一旁兩個小大夫一臉看好戲樣。
“剛才吹的人五人六,結果人家姑娘根本不買他的帳!”
“你別說,這姑娘還挺好看的,成天在後廚煙熏火燎,皮膚還這麼白!”
孟大強被當眾下了麵子,臉上掛不住,眸光透出一抹威脅。
“你先把食盒給我,我回頭把錢補給你!”
沈雲錦仍舊不肯,冷笑:“我做的東西不給狼心狗肺的牲口吃。”
孟大強蹭的一下火了:“你罵誰是牲口?”
沈雲錦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誰接話我說誰!頭一次見上趕著領罵的!”
孟大強氣得臉色鐵青,他們處了三年對象,頭一次見識到沈雲錦的牙尖嘴利。
目光從食盒移到沈雲錦的臉上,孟大強心思微動,沒想到把劉海掀起來的沈雲錦竟然這麼好看。
一改乖巧小白花的寡淡模樣,多了幾分女人獨有的明豔野性。
“隻要你現在道歉,我就跟李美娟分手,重新跟你在一起。”
“上回你說已經攢夠了三轉一響,咱們的婚禮可以如期舉行。”
說起這個沈雲錦就氣不打一處來,原主為了結婚省吃儉用,一分錢掰成兩瓣花,死渣男竟然搞外遇!
立馬開啟發瘋狀態,大吵大嚷。
“咋地,讓我出三轉一響,你要入贅我們家當上門女婿?行啊,我這就找你媽商量去!”
孟大強沒想到向來連大聲說話都不會的沈雲錦,竟然把兩人間的私事嚷嚷得滿樓道人都知道了。
“你給我閉嘴!”
孟大強陰鬱的烏雲壓頂,猶如憤怒的眉頭緊鎖,伴隨著霹靂的轟鳴,發泄著即將噴湧的怒火。他額角青筋外露:“還嫌不夠丟人嗎?!”
沈雲錦繼續大聲:“我丟人?我丟啥人了?我三年給自己攢出三轉一響的嫁妝,哪丟人了?我又沒軟飯硬吃,腳踩兩條船!”
“哦,對了,聽說你還想考大學,像你這樣的人渣能通過政審嗎?”
孟大強被沈雲錦懟得說不出話來,一口氣憋在胸口,臉都變成鐵青色。
沈雲錦解氣了,一手肘將人懟開,提著食盒拐進病房。
病房是特護型的,裏頭設施齊全。
一個約摸二十五六的男人靜靜躺在床上,狹長的眉眼微微閉著,呼吸平穩,好像是睡著了。
沈雲錦好奇地看了一眼輸液袋,上頭赫然寫著營養液幾個大字。
謔!
八十年代人們的日子雖說好過了,但也僅限於不用再餓肚子,幾乎人人都缺油水。
這位倒好,竟然輸上營養液了,他得了啥毛病?
人還怪帥的,比她前世見過的所有小鮮肉加起來都好看。隻是太瘦了,臉上透著病氣。
沈雲錦正欣賞著男人的美貌,門突然從外頭打開,小護士進來換輸液瓶。
“你是斐老師的女朋友吧,唔,你做的飯真香,隔著食盒我都聞到了。”
蝦米?怎麼就女朋友了?
沈雲錦搖頭否認:“我不是......”
小護士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害羞啥,我剛在走廊都聽見了,你做的對,結婚是大事可不能稀裏糊塗的。”
說完,壓低了聲音:“孟大強跟他媽在院裏的口碑賊差,分了算你走運,這叫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家。”
“還是斐老師好,為人儒雅,跟人說話都細聲細氣的。隻可惜,年紀輕輕的得了這個毛病。”
嗯?沈雲錦的八卦雷達再次豎起。
妹子你說清楚點,到底是啥毛病啊?
沈雲錦心裏發癢,一時嘴快下意識假扮男人的女朋友套話。
“他這毛病,還有法治好嗎?”
小護士歎了口氣:“斐老師的厭食症是病理性的,很難痊愈。作為家屬,你要多開解他,多給他做些好吃的。”
說完打趣一笑:“旁人做的他不肯吃,你做的他肯定吃。”
沈雲錦耳朵動了動,厭食症?這年頭哪個不是餓死鬼投胎,啥家庭條件啊,得這麼金貴的病?
“他為什麼會厭食啊?”
沈雲錦下意識問出口。
小護士一愣:“哈,你是他女朋友你不知道嗎?”
沈雲錦清了清嗓子,掩飾:“我當然知道,我隻是不知道病理層麵的成因。”
小護士咧嘴一笑:“你是真關心斐老師,從病理層麵來說,他積勞成疾,腸胃長期耗損,久而久之就這樣了。”
“斐老師在滇南培育新品水稻時廢寢忘食,身體垮了才肯回京市。”
飛機飛到一半,他中途休克,隻能臨時停在山城市。等身體好些,再繼續回去做研究。
“我聽說斐老師在外留學將近十年,你試著給他做點洋玩意兒,他興許愛吃。”
沈雲錦硬著頭皮點頭,沒法子,既然裝了就得繼續裝下去。
“我會好好照顧他。”
換完輸液瓶,小護士關門出去。
沈雲錦緩緩鬆了口氣,這才從腦海裏調動出前世記憶,斐老師,斐杜川,前世享譽國內外的農學專家,憑借一己之力把糧食產量提高三倍。
沒想到大佬年輕時還是個小帥哥,正看著,斐杜川突然睜開眼睛,一雙瑞鳳眼中絲毫沒有剛剛睡醒的迷糊,可見早就醒了,搞不好還聽到她那通胡說八道......
“那個,我是送外賣的,你趁熱吃。”
斐杜川轉頭打開食盒,食物的濃鬱焦香撲鼻。
蓋子放在一邊,看向的目光略帶揶揄:“現在又成送外賣的了?剛才不是還自稱我女朋友?”
完了,幹壞事被抓包。
沈雲錦臉色微紅,心裏唾棄自己,遭遇空難就是因為貪看八卦,重活一世老·毛病又犯了。
人家的事跟她有什麼關係?
轉念又一想,還是有點關係的,要是沒有斐杜川讓糧食增產,食客們一直停留在溫飽線上,根本沒心思品味美食。
沒有食客,她還做的屁個大廚!
這麼想著,臨到門口又停住腳步,囑咐了一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多少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