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男人一拳打在了許萬洲的臉上。
速度快到我都沒看清楚他是誰。
許萬洲被倒在地,鮮血順著鼻子直流。
可他像是癡傻一般,倒在地上時仍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周圍人一片驚呼。
宋雪緊張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天呐,竟然是霍臨。」
他轉過身,看向我,語氣低沉:「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霍臨。
他是我的死多頭。
程家和霍家,明麵上一團和氣,又比鄰而居。
實際上兩家人在暗暗較勁。
從小到大,爸爸就說,我雖然是女兒,但不必霍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差。
男孩兒又如何。
還不是三天不挨打就上房揭瓦。
霍臨打小就閑不住,不是在自家搞破壞,就是去破壞鄰居。
霍伯伯打也打了,教也教了,最終隻怕他是個不孝子。
在我們這個圈子,誰不知道霍臨就是個二世祖。
學習成績不怎麼樣,霍伯伯便疏通關係送他去英國讀商科。
聽說他一個月的開銷就要花上上千萬。
身邊的女伴更是一個月都不帶重樣的。
這樣一個人,畢業後也是花天酒地。
圈子裏,像他這樣的公子哥兒不計其數。
上一世,我的確看不上他這樣的人。
他同樣也看不上我。
用霍臨的話說,我就是假正經,假用功,假乖巧地討大人老師的歡心。
我當然很生氣。
所以,為何霍臨一見麵就掐架。
我曾經以為,我討厭他。
他也討厭我。
可偏偏就是他這樣一個討厭我的人,卻是唯一一個敢去大鬧許萬洲二婚婚禮。
他說:「許萬洲,你的良心呢?」
「你真配不上程研對你的喜歡。」
他說:「程研的死絕不是意外,一定是你害死了他。」
當時,我的靈魂就漂浮在婚禮現場的上空。
聽到他說這些話,我激動的想哭。
但,魂魄是沒有眼淚的。
空洞的眼眶裏,泛著強烈的酸意。
我怎麼也不明白。
對我死如此執著追求真相的人,竟然會是他。
明明,明明在我生前,我和他交淺言淺。
心中絞痛不已。
霍臨伸手扶住了我。
「程研,你是傻子嗎?被人欺負不知道打回去啊?」
「把你用在我身上那股懟天懟地的勁頭拿出來,給我懟死他!」
聽這話,我本應該生氣的。
可心裏卻很感激他。
感激到眼淚決堤。
一看我哭,霍臨沒招了。
咬牙切齒地問:「程研,你是不是就知道拿這套來拿捏我?」
「才沒有,我隻是沒忍住。」
霍臨。
你不知道。
能再見到你,能聽到你罵我。
我心裏有多高興。
我才能感覺到,自己真的活過來了。
霍臨歎息一聲,把我摟在懷裏。
我已顧不上跟目瞪口呆的宋雪解釋,更不想理會跌坐在地上期望我能向他伸手的許萬洲。
而是任由霍臨把我半擁著帶離會場。
這次......真的丟人丟大發了。
我在他的車上整整哭了半小時。
霍臨一張張地給我遞紙巾,紙巾用完就用西裝上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