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是臨床心理學。
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是心理谘詢師。
是科研方向,以出論文為主,同時也承接一些特定的課題研究。
這個要展開細說就很複雜了。
總之,我是跟人的內心打交道的。
在公司裏,每天麵對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心理變態行為。
我總能遊刃有餘的,給出其臨床病理分析,發現這些行為的論據斷、評估、分類、治療以及預防。
我曾自以為,自己對人的內心了解頗多。
但是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
我其實對人心一無所知。
餘霞。
這個在我的枕邊陪伴了我三年的女人。
我甚至都無法探清,她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一個出軌的女人。
突然想要給自己的丈夫生個孩子。
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態?
不過也可能,是被痛苦和悲傷衝昏了頭腦。
導致我沒辦法冷靜的分析。
「這......」
「要孩子的事情,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先好好談談?」
我的大腦仿佛短路了。
憋了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話。
餘霞的呼吸很灼熱。
她的雙臂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氣吐幽蘭。
「不用考慮了,老公。」
「我已經做好準備,把我們的二人世界,變成三口之家了。」
屋裏一片漆黑。
我就這樣,壓在餘霞的身上,被她緊緊摟著,肌膚緊密相貼。
卻絲毫沒有勾起心中的欲.火。
甚至,心底越來越涼。
不論如何,現在都不能跟餘霞要孩子。
但是我也不能,表現出太過排斥,引起她的懷疑。
「老婆,我相信你心裏做好準備了。」
「但是要孩子這種大事,還是要仔細考量,不能衝動決定。」
「等周末的時候,我們好好聊聊,再做決定,好嗎?」
我強忍著內心的悲鳴。
輕輕在餘霞的額頭親了一口。
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是我猜她應該是有些失望的。
「好吧......」
「哼,那人家今晚不讓你睡了!」
說著。
她猛地將自己的唇貼了上來,鎖住了我的嘴巴,不讓我再多說一個字。
用被子蓋過腦袋。
一夜過去。
昨晚,餘霞就像是存心報複一般,果真沒有輕易放過我。
一直折騰到淩晨兩點,小雨傘的包裝打開了一個又一個,最終我倆的汗水都徹底打濕了床單。
才算是饒過我這一次。
換了床單,兩人各自睡去。
我又累又困,卻做了一整夜的噩夢。
今天早上九點鐘,還是要準時出門去往公司。
在辦公室裏坐了一上午。
麵對一天補假沒來,桌上就堆積如山的文件和檔案。
我是提不起一點翻看的興致。
一整個上午,我都魂不守舍的坐立難安。
公文包裏,還放著那團餐巾紙包。
它就像一個擴音器,不斷地發出詭異的蜂鳴聲。
不斷地提醒我,自己的老婆有了外遇。
甚至都帶到家裏來了。
不行,我受不了了......
為了防止自己被自己逼瘋,成為辦公桌上那些病例報告中的一員。
我入職五年以來,第一次跟公司請了半天假。
開著車,去了郊區的一家生物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