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再看江舟月演戲,直接讓海棠安排車馬,我要回一趟娘家。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府宅前我的眼睛終於忍不住紅了,我的父親是江州最有名的夫子,不誇張的說江州布滿他的弟子,他本應該一身清譽安享晚年,就因為我被痛斥連自己女兒都教養不好遑論他人,最後隻能落寞地坐在曾經門可羅雀的學堂裏遺憾終生。
都是因為我!
“誒呦,大小姐,你怎麼站在這兒?”
宋府的老管家正巧出門看見我站在門口,眼裏藏不住驚訝。
老管家當然驚訝,自從我嫁進江家後我的人生就開始圍繞著江家轉,我已經記不清多久沒回娘家了。
老管家不知我心裏想什麼,歡天喜地的把我請進屋去通知父母。
中堂裏很快走出來一名衣著樸素的美婦人,我父親自詡清流家中自不會鋪張浪費,恰恰是這樣讓江家以為我很好欺負。
“阿婉。”娘親的眼角含著淚水,我竟然不知她還不到四十的年紀鬢邊都有了白發。
“娘親!”
我在忍不住淚水,撲進她懷裏,前世的壓抑,死亡的痛苦都化作了看見母親時的委屈。
娘親不止我經曆過什麼,看我哭得傷心隻以為我在江家受了欺負,趕緊輕聲哄我,“我的阿婉是不是受委屈了,娘親在呢啊。”
餘光看見一抹青色,抬眼看去果然是父親。
父親依舊是平時嚴肅的模樣,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眼裏的擔憂。
“爹爹。”
父親板起臉,“受了欺負就說,我宋家的女兒不至於看別人的臉色。”他是自詡清流,但不是古板,更不會看自己的女兒在外受欺負還要一副大方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事,娘親,爹爹,我自己能解決。”
所有曾經欺辱自己欺騙自己的,我都要親手報複回去,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看著母親父親都還鮮活地站在自己眼前,我終於放心了,在家吃過飯後就帶著海棠回了江家。
我前腳剛邁進江府的大門,後腳江管家就來找我,說我今天沒有請安,老婦人很生氣,現在在中堂等我。
“知道了。”
也許是我的神情語氣太冷漠,江管家都沒忍住多看我一眼。
果然,我一進中堂就看見除了江老夫人還有江舟月。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這朵白蓮花說不定怎麼抹黑我呢。
江老夫人看我不卑不亢地走進來一時間臉色更加難看,手裏的拐杖捶地,怒道:“宋婉,你現在連老身也不放在眼裏了嗎?”
我撇了一眼穩穩坐在椅子上的江舟月,輕輕向江老夫人施禮,然後輕飄飄地道:“沒想到母親大人這麼在乎這種禮節,畢竟我還從來沒見過阿月向誰請安呢。”
我伺候了江老夫人這麼多年,太清楚她是什麼性格,最忌諱挑戰她威嚴的人,哪怕是她兒子江舟意也不行。
果然,江老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江舟月卻絲毫不覺得,隻輕聲道:“嫂嫂也知道阿月身子弱,母親是心疼我。”
我不動聲色地往江老夫人心上插刀子,“是嗎?母親確實疼愛你,這聖上賞下的江南好茶也願意分給你。”
此話一出,在場兩人臉色齊齊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