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澤。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不管是誰,回來的人都不可能是沈傾。
沈傾在這裏住了七年,怎麼會沒有鑰匙呢?
再說,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國了,又怎會對我有所留戀?
我不過是再一次自欺欺人罷了!
我沒有理會。
手機鈴聲響起。
是蕭澤的來電。
我剛才忘記靜音了。
確定我在門內,敲門聲越來越響。
門外傳來蕭澤憤怒的吼聲。
“許念,趕緊給老子開門!你再不開門,老子就撬鎖了!”
我無語。
確實是蕭澤能幹出來的事兒。
我這脾氣暴躁的竹馬,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讀書的時候就是校霸,衝動而魯莽。
如果不是防盜門結實,估計他早就一腳踢開了。
我隻能起身去給他開門。
蕭澤氣鼓鼓的衝進來,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他眼睛裏閃著憤怒的火光。
“許念,你給我解釋一下,沈傾發在朋友圈裏的照片是什麼意思?”
我苦笑:“什麼照片?”
蕭澤很詫異:“沈傾和顧念晚,在山頂的情侶聖地接吻打卡,高調示愛,你沒有看到?”
我搖搖頭,聲音虛弱無力。
“沒看到,他的朋友圈早就屏蔽我了!”
蕭澤像是不相信一般,搶過了我的手機。
當他點開蕭澤的頭像,朋友圈裏隻有一條灰線。
蕭澤氣得把手機砸在地上,屏幕立刻四分五裂。
我疲憊的望著他。
蕭澤一臉恨鐵不成鋼。
“這一個月內,沈傾每天在朋友圈裏發一些示愛文字,我以為你們過得很幸福,原來都是發給那個綠茶看的!”
他盯著我:“沈傾明目張膽地劈腿,這你都能忍?你他麼是忍者神龜?”
我搖搖頭:“不重要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蕭澤終於發現了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
他大步走過去,拿起離婚協議書瀏覽。
接著,他舉著協議衝我嘶吼。
“許念,你是不是瘋了?你為了他,跟家裏都鬧翻了,你被家族除名,斷了經濟來源。你靠你自己的努力,把畫廊做到雲海市前三,再調動你所有的人脈資源,把沈傾捧到今天的位置!如果沒有你,那個廢物算什麼新銳畫家?”
“他還有臉給你留畫?他不知道,沒有你的商業運作,他的畫當廁紙都不夠資格?”
蕭澤看到沈傾留下來的畫作,將它丟在地上,一腳踏了上去!
“蕭澤,你別胡鬧!”我喊住了他。
蕭澤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我胡鬧!是他婚內出軌,是他對不起你,我替你鳴不平,你說我胡鬧?許念,你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遇到沈傾以後,你腦子被狗吃了?”
我無力與他爭吵,“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蕭澤不甘心:“那個渣男,利用完了你,名利雙收後全身而退,你就不報複他?”
想起沈傾對我的冷淡,和他對顧念晚的萬般寵愛形成鮮明對比,我耳畔嗡嗡作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
“他的心不在這裏,我留著他的人有何意義?隨他去吧。”
蕭澤用複雜的眼光看了我許久,感歎了一句。
“戀愛腦真是國內十大疑難雜症之首,算了,我不管你!”
蕭澤離開了。
蕭澤走後,我撿起了地上的那幅畫,用紙巾仔細地擦去上麵的鞋印。
湖邊朦朧的霧氣裏,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背影若隱若現,清冷孤獨,卻顯出一種倔強的氣質。
這才是我。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惹男人憐愛的白月光!
我閉上眼睛,感受沈傾留在公寓裏的氣息。
像是有巨大的石磨將我的心碾碎,我痛得無法呼吸!
我用了十年去愛的人,終於為了另一個女人,離開了我!
腹內一陣絞痛,可是我連拿起手機,喊救護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的時候,我人在醫院。
是小助理嘉嘉把我送來的。
嘉嘉雙眼通紅,顯然是哭過!
看我醒了,她連忙給我喂水。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問。
我記得自己是在家中暈倒,沒有向任何人求救。
今天是我的假期,嘉嘉怎麼會知道我暈倒了?
“我......我聽到那些八卦,很擔心你,跑到你的公寓去看,敲門你沒有開,我就報警了!”
原來是這樣!
連才跟了我一年多的小助理都知道關心我,我愛了十年的沈傾,卻不管我的死活,那樣決絕地走掉!
我苦笑。
我真是太傻了!
在嘉嘉說出真相以前,我還天真地幻想,是不是沈傾打電話給嘉嘉,讓嘉嘉來看我......
等我喝完水,嘉嘉放下杯子,氣鼓鼓的說。
“姐,沈傾太過分了,他就是個渣男,你不要原諒他!”
我明白嘉嘉的意思。
沈傾是靠我的人脈和資源走紅,我在圈子裏的地位遠比他這個新銳畫家要穩固。
沈傾的秀恩愛照片,是在給了我離婚協議以後,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描繪這個跟我好聚好散、跟舊愛破鏡重圓的故事。
但隻要我公開他劈腿的惡劣行徑,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我搖搖頭。
相愛一場,我不願意鬧得如此難堪!
況且,他愛顧念晚,這一點從來沒有瞞過我,我知道他心尖上的人一直都是她!
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見我不肯報複,嘉嘉咬著嘴唇,一副賭氣的樣子。
“醫生說你沒事了,隻是受了刺激,休息一下就行。加上太久沒吃東西低血糖,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在這裏等我!”
嘉嘉離開後,我一個人在病房裏待得煩躁,想起身走走。
沒想到,在醫院的走廊上,我碰見了扶著顧念晚來檢查的沈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