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白來到我院裏時,正是我嚎的最厲害的時候。
可惜我的表演沒有打動係統,反而潑了江嶼白一頭霧水。
“娘家人來一趟,王妃這是給自己找好退路了?”清凜的男音灌入耳膜,駭得我虎軀一震,轉頭就看到江嶼白站在漫天日光中。
他身穿玄色錦袍,邊角都是用金線繡出來的富貴。
我從秋千架上跳下來,腦子懵了一下猛地雙腿一軟,人已經跪在地上,“妾身見過王爺。”
一年多來攏共也沒見過他幾回,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也不知道他聽去多少,隻覺得腦子亂哄哄的。
“宿主,便是江嶼白長的帥,你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吧!”係統也被我嚇一跳,揮動著它的小翅膀飛到我跟前。
我斜它一眼努唇正要開口,想起江嶼白還在跟前,生生閉上嘴。
江嶼白邁開腳步,緩緩朝我走來,“王妃便是心虛,也無需向本王行此大禮。”
而後,他半蹲在我跟前,轉頭看向旁邊的係統,“這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說話時,他已經伸手過去,抓住係統胖乎乎的肚子。
“臥槽!”我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
“你能看見它?”
江嶼白嫌棄的瞪我一眼,“長著翅膀還會飛的黑熊?”
“大哥,那是熊貓,謝謝!”係統覺得受到侮辱,開口為自己代言。
“還會說話?”江嶼白的表情仿佛要裂開。
係統總算反應過來,看了看江嶼白,又看了看我,“宿主,您自求多福,拜拜您嘞!”
然後,它當著我跟江嶼白的麵兒,消失了。
“臥槽!”我此時此刻的心情,除了這兩個字再沒有其他的文字可以表達。
我琢磨著,要不我裝個死糊弄一下。還沒等我做出反應,江嶼白的聲音再次響起。
“王妃不打算解釋一下?”從他清冷的目光中,我看到翻騰的殺意。
按照書中的劇情,寧安侯府扶持的是三皇子,江嶼白扶持的是六皇子。盡管我跟江嶼白是夫妻,可我畢竟是寧安侯府的嫡女。
從一開始,江嶼白就清楚,我是寧安侯府特地安排到他身邊的。
現在讓他發現我的神秘力量,他不想嘎了我的才怪。
“其實,我幼年時曾遇到仙人,受到仙人的點撥。剛才那隻熊貓,其實是仙人送給我的神獸。”我飛快的轉動腦子,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照理說,他一個古代的紙片人,應該很好糊弄才是。
很不幸,我失敗了。
“看來王妃並不想說實話,那王妃去地牢裏好好理理思緒吧!”江嶼白拍了拍手上看不見的灰塵,站起身。
“王妃什麼時候想清楚,要跟本王說實話,再從地牢裏出來。不過本王耐性不是很好,哪天煩了將地牢的刑具都在王妃身上試一遍,就不好了。”
“所以,王妃最好抓緊些。”
丟下幾句威脅,江嶼白瀟灑的離開我的院子。
沒一會兒,就有王府的侍衛衝進來,將我扔到王府的地牢。
變故發生的很是突然,我有點承受不住,咬牙切齒的呼喚起係統。
“係統,係統!”
“給老娘滾出來!”
經過我的一番奪命呼喚,係統終於撲騰著它的小翅膀,出現在我眼前。
“宿主,我來也!”
“我呸!”我嫌棄的啐它一口。
“沒義氣,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宿主,您誤解統統了,咱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看你被抓了,統統不是還能來救你麼。”
好家夥,能把貪生怕死解釋的如此清新脫俗的,我也是頭回見。
“好呀,那現在我被扔到大牢裏,你快點救我吧。”我冷哼一聲,麵無表情的戳穿它。
係統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劇情沒走完麼,走完劇情咱們就可以......”
聽到它提起劇情,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生出個主意。
“原劇情中我是要死的,雖說現在離我死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年。可早死晚死都是要死,若是我現在死了,算不算把劇情走完了?”
“寧安侯府支持的是三皇子,江嶼白支持的是六皇子。後麵寧安侯府也是要毀在江嶼白手裏的,我是寧安侯府的女兒,現在死在江嶼白手裏也算合情合理。”
“說不定我的死,更加加深寧安侯府跟江嶼白的矛盾。如此一來,不就更能推動主線了嗎?”
我覺得我真是個平平無奇的天才。
“宿主,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耶。”係統似乎被我說動,附和一句。
“那咱們就先試一試,若是不成,再重來一次。”
聽到它這話,一句“臥槽”再次湧上我的喉嚨口,差一點點就脫口而出。
係統聽完的我建議就消失了,說是要去準備一下,雖然我不知道它能準備個什麼。
隻是折騰一天,我也累了,打算先睡一覺,醒過來再去琢磨要如何死在江嶼白手裏。
就在這時,我猛地發現江嶼白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牢門邊上,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人都要麻了,這哥們屬貓的,走路都沒個聲響。
“大哥,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好嗎?”
江嶼白挑了挑眉,涼薄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一圈,才是抿唇,“你不是都打算要死在本王手上,好激化寧安侯府跟本王的矛盾麼?”
“玉晗薇,你口中的主線,是什麼東西?”
“還有,你又是怎麼知道本王扶持的是六皇子?”
說話的時候,江嶼白示意牢頭將牢門打開,挪步走了進來。
“本王竟是不知道,本王的王妃身上,竟然藏著如此多的秘密?”
“說,你還知道什麼?”
隨著江嶼白越走越近,從頭頂壓下來的壓迫感逼得我頭皮發麻。
完犢子,是我草率了。
這下好,把底都抖摟出來了,也不知道他現在碾死我,我算不算走完劇情。還有我的一千萬,心痛。
“玉晗薇!”見我發呆,江嶼白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瀕死的窒息感將我意識拉了回來。
人求生的本能讓我想去掰開他的手,可理智回籠的瞬間,我控製住了。
說不定死在他手上我就能回去,係統不是說了麼,若是不行還能重來。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萬一成功了呢。
許是我臉上愉快的表情出賣我的內心,讓江嶼白看出端倪,那廝居然在最後關頭,放手了。
我跌落在地上,胸口憋痛的厲害。
“本王知道你想死,可本王偏不殺你。”江嶼白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冷冷吐出一句。
“死算什麼,生不如死那才是折磨。看到牢房裏的刑具了嗎?就是不知道王妃的嘴硬,還是那些個刑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