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

與落魄少年成婚當天，心頭血喂養的血珠與他一起消失。

再見時，他黃袍加身，身旁的人正簪著我的血珠。

他明知道血珠需要心頭血喂養，卻還是許諾為她插滿簪頭。

他不知道，我被迫用完全身的血後，就會忘記他。

忘了他也好，忘了我就可以一直守著我的阿娘和珠蚌了。

......

顧言消失那天，我穿著阿娘為我縫製的婚服哭了一天。

村裏的人紛紛嘲笑我，為什麼我不聽勸，活該救下顧言後被拋棄。

除了小桃，沒人在意哭到暈厥的我。

他不僅帶走了我的血珠，更是把我一顆真心摔碎。

“璨璨！快跪下！你不想要命了？”

小桃扯了扯我的麻衣，讓我跟著她一起跪下。

我跪下後，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年撿來的落魄少年，居然是萬人之上的帝王。

但比起顧言是帝王的真相，我更不敢相信的是與他共穿龍鳳金絲黃袍的女人頭上戴的，竟然是與他一起消失的血珠。

我的心快要痛到窒息。

阿娘說過，蚌女一輩子可以孕育無數血珠，可唯有第一顆是最珍貴的。

因為隻有蚌女動心後，心頭的血才會溶入珠蚌，成為血珠。

“皇上，這枚珍珠是哪位蚌女養出來的？這顆血色如此豔紅的珍珠隻怕是百年不遇。”

她愛不釋手地摸了摸血珠。

“不就是一顆血珠嗎？”

顧言一手寵溺地拉起她的手，另一手精確地指向了我。

“不就是一顆血珠嗎？”

“朕隻要一句話就能讓她雙手把血珠奉上。”

“好，”她甜甜一笑，“那臣妾想要一頭這樣的簪花。”

“好。”

雖是夏季，我卻像是置身冰窖，四肢止不住徹骨的寒冷。

我還記得成婚的前一天，他第一次見到我的血珠時，紅了眼眶，抱緊了我：“璨璨，我發誓，我會對你好。”

落魄少年的臉龐與黃袍加身帝王的臉龐重疊，但我在他的眼神中沒有看出絲毫曾經的愛意，隻有身為帝王至高無上的威嚴。

我沒想到，平生第一次動心的結果，比我想象的還要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