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周星瞳聞言,這才意外的看向我,似乎是要確認說話的人到底是不是周美暄。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圈,隨後冷笑一聲,別過臉去。
Lucy連忙趁機拉著我去了化妝間。
「剛剛電梯裏那兩個人是誰?」
Lucy順著視線看去:「別看了,那可是你攀不起的人。黃頭發的是許嘉奇,人氣偶像歌手,跟你比算是你後輩吧,但是人家家世好,底子也不錯,資源給鋪滿了一下就火了。」
我的目光落在那個四處張望的黑發男人身上。
「另一個呢?剛剛電梯裏,黃毛叫他鐘sir?」
Lucy看向那個黑發男人。
「你不認識也難怪,我也隻是偶爾出席一些大場合才見過幾次。他叫鐘朔,是圈內大佬禦用大師。一場法事不比他上綜藝賺的少,聽說之前電視台錄節目錄進了臟東西,也是他去給清理的,別看人年輕,混到連許嘉奇都得對他禮讓三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我摸了摸下巴。
最近圈子不幹淨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說是熱播新劇劇組裏有人莫名被威亞纏住脖子吊死,頂級明星全球巡演舞台突然屏幕砸下將人貫穿,還有德藝雙馨的老演員家裏突然失火。
看起來像是意外,但很多人覺得事情接二連三,有些太過頻繁了。
「隻是一個綜藝而已,為什麼還要請道士?難道會出什麼事嗎?」
Lucy聞言身體一僵,打哈哈道:「能出什麼事啊?賺錢罷了。」
她這副樣子一看就是有鬼。
但我的注意力卻一直被那個男人吸引。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鐘朔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剛剛電梯裏他閉目養神的時候,呼吸微弱的就像死了一樣。
不等我再多想,導演助理就帶著一個化妝師走了進來。
他扔給我一條紅色旗袍,言語滿是不耐煩。
「隻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你們搞快點。」
我被Lucy進了衣帽間,等換好衣服走出來對著鏡子一看,竟然跟周星瞳今天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
按周美暄的記憶,以前哪怕和周星瞳一個發型,都會被拉進衛生間強行剪掉。
這會她會讓我和她撞衫?
化妝師也不含糊,直接開始做發型和妝容。
一整套下來隻用了一刻鐘,而結束的那一刻我抬眼一看。
竟然跟周星瞳今天的妝麵發型一模一樣。
Lucy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暄暄,記住,不要多問,讓做什麼咱們就做什麼,能不能翻紅就靠這次了。」
我察覺到Lucy應該是知道什麼,但自知多說無益,於是閉了嘴跟著走進了錄製現場。
我踩著高跟,穿著一襲紅色旗袍出現在場內,頓時四周安靜了。
隱約聽到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一模一樣麼?」
「不,還是有些不同。」
「其實這個更......」
「噓,別亂說話。」
正站在攝像機前被主持人采訪的周星瞳望向我,眼中非但沒有不悅,甚至勾起了一抹冷笑。
我看著她,如同在照鏡子一般。
雖說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不同,但因為妝容和發型的加持,一些特定角度幾乎看不出差別。
等一下。
我腦中頓時清明起來。
什麼提攜,她不會是讓我來做替身的吧?
4
至於替什麼,我很快就知道了。
隨著舞台前大幕拉開。
一個陰森的主題《今夜誰上身》靈異綜藝節目,高高懸掛在那看起來十分破舊的背景牆上。
而背景牆前,一個四麵單向玻璃房被擺在正中間。
玻璃房內,四把椅子,一張桌子。
桌子上還放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和一根筆。
眼看周星瞳,許嘉奇,鐘朔和一個自稱靈媒的中年大叔站在鏡頭前開始了錄製,我冷笑。
這綜藝實要直播玩筆仙?
可這世上的仙哪那麼容易被招來,能被招來的大多是怨氣深重的邪靈厲鬼罷了。
難怪流量高,請明星現場玩,出了岔子那得多刺激?
我咬著手指看向台上,隨著三個男嘉賓進入了單項玻璃房,周星瞳卻隨著著鏡頭切換直接下了台。
見她下來,導演助理果然推我上去。
我叫住了正要離去的周星瞳:
「你讓我來,就是讓我替你玩筆仙,你賺人氣,我搭上命?是嗎?」
周星瞳見我才反應過來,眼神有些閃躲,卻依舊裝作不屑的冷哼:
「什麼搭上命,真是笑話!我不過是看你實在活不下去了可憐的要死,這才施舍個位置給你,要不是我,你能進到這裏和頂級偶像一起錄綜藝?」
說完她扭頭走向了導演的方向,不敢再看我一眼。
而我則被直接推進了那個玻璃房中。
許嘉奇和鐘朔不出意外正坐在其中,而另一個位置,則是剛剛在台上的靈媒大叔。
見許嘉奇看我麵色不善,應該是知道替身的事情了。
此時三男一女。
我餘光看向桌子下,甚至還畫了個招陰陣法。
這是非要把東西請到自己身上的架勢?
就見四周燈光熄滅,蠟燭燃起,頓時整個玻璃房的四麵單向玻璃都透著無限個房間裏的鏡像。
四人指尖虛握筆杆,虛浮在白紙之上。
見我隱隱顫抖,對麵許嘉奇卻是笑了。
「怕了?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平日多積德行善,這種時候就不會心虛。」
看來他跟周星瞳關係應該不錯。
我點頭:「你說得很對。」
「你......」
麵對許嘉奇和我的對話,鐘朔則是全程沒有說話。
靈媒大叔看了一眼時間,「我們開始吧。」
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四麵八方陰風瞬間竄入。
我隻覺得絲絲冰涼纏繞著皮膚,順著手臂落到了四人勾住筆尖的手上。
話語結束,四個人指尖明顯像是被一股力量纏繞一般不受控製起來。
筆動了。
許嘉奇一改剛剛吊兒郎當,盯著中間得筆臉色緊張:「是......你們在動嗎?」
「沒有。」
許嘉奇看向我:「喂,你別抖啊。」
我沒理他,反而視線向上飄去。
沒人看見,此時筆尖上方,四隻麵相可怖的巨大黑影正在逐漸凝聚。
他們張大了黑黢黢的嘴正對著我們的頭頂比劃,似乎在試探著桌前坐著的四人最合適的入口角度。
但因為每一隻身後都與四人手指相連,故而僅限比劃,還無法得逞。
見此情景,我嘴角不自覺翹起,眼中雀躍之色更勝。
真的招來了?
這可是四隻怨氣絕佳的厲鬼。
上好的煉製原材料啊。
節目還在持續錄製,就聽靈媒大叔顫抖著聲音問了起來。
「你來了嗎?」
四隻厲鬼聞聲立即全部掉頭看向他,他們奮力將靈媒大叔環繞,裂開的嘴中甚至還往外滴落著黑色液體。
桌上,筆尖同時移動著朝「是」走去。
許嘉奇感受到筆尖動了,瞬間整個人不好了起來。
因為想要移動到那邊,必須是他和鐘朔發力才行,他自己不必說,鐘朔更不可能搞這種小動作。
靈媒大師卻臨危不懼,繼續問道:
「你是男是女?」
筆尖再次移動,這次筆尖在男女兩個字上都畫了無數個黑色筆印。
這意思就是,有男有女,不止一個。
我心中好笑,這幾隻還挺誠實。
看著筆尖來回移動,許嘉奇抖得越來越厲害。
我盯著移動的筆尖,惡作劇般輕輕吹了口氣。
果然許嘉奇嚇的立即抽了手。
「啪」一聲。
筆尖歪倒掉落。
瞬間玻璃房內一陣無名之風席卷,四隻厲鬼與筆尖的纏繞斷開了!
「不好!」
隨著靈媒大叔一聲爆喝,還未等他做什麼,下一秒就被一個逃脫的黑影咬住了脖子,轉而一頭栽在了桌子上。
再抬眼看去,許嘉奇和鐘朔竟然也齊刷刷地趴在了桌子上昏了過去。
跳動的燭火將他們三人的影子拉長,映射在身後無窮盡單麵反射的玻璃上。
其中兩隻厲鬼已經挨個挑了一個人,正張大了嘴啃食著生人的精氣。
甚至有一隻半截身子已經硬生生進了那個鐘sir的身體。
我垂下眼,隻覺得好笑。
這節目組找的什麼靈媒道士
招個魂就被按趴下了。
我歎了口氣,起身撿起了桌子上的筆。
三隻厲鬼見我還能動,齊刷刷轉頭看向我。
而我頭頂那黑影,還在奮力想要將我的精氣全部吸出,隻是他吸著吸著,發現根本吸不完,不禁愣住了。
我手中筆尖一轉,從體內迸出比他們可怖百倍的神識,抬眼瞪向自己頭頂的東西。
「還真當自己來吃自助呢?」
麵前黑影被我迸發出的神識嚇的驟而急速後退。
「你是......」
「你不是被閻王押在酆都,怎麼會逃到了這裏?!」
我悠悠的展出一個笑容。
「對我的事,你很了解嘛?」
「不好,真是煉鬼師阮顏!快跑!」
原本還在啃食陽氣的另外三隻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一個激靈。
頓時紛紛如同炸了毛的貓一般在玻璃房內四處逃竄起來。
隻是無論怎麼竄,都竄不出去。
玻璃房的陳設本就有講究,再加上桌下那個陣法,來一隻關一隻,來一雙關一雙。
來了,就誰也別想跑。
人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這節目組是不是就真這麼想我死,搞這麼專業。
我望著四處逃竄的厲鬼,冷笑一聲:「我手中亡命鬼無數,你們四個,跑得了嗎?」
其中一隻在房裏轉了無數圈,發現真跑不了,幹脆竄了上來。
「老子當人讓人殺!當鬼還要被你這婆娘煉化!如今趁你真身不再,不如就搶了你這殼子!」
我笑著朝他招手:「來來來。」
話音剛落,我伸手穿透麵前黑影,拽了一把那隻梗著脖子的厲鬼三魄。
下一秒,他便哇哇大叫痛不欲生。
「錯了錯了阮娘娘!!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放過我吧!」
「剛剛叫得那麼歡,我當是什麼硬骨頭。」
其餘三隻見它被我活活拆出三魄塞進嘴裏,一時間嚇得縮在一旁不敢吭聲。
我收了那三魄,隨後筆尖一轉,單手指向單向鏡外的周星瞳。
「來了也不讓你們白來,上她還是上我,你們可想清楚。」
隨著我手中筆突然脫手飛去,頓時單向玻璃哢嚓一聲破開一道裂縫。
外麵響起驚呼聲,下一秒,一群厲鬼便立即爭先恐後擠著穿出玻璃房衝向了周星瞳,生怕自己慢了一點就被我抓去煉化。
與此同時,同一桌上的某人卻緩緩睜開了眼。
「鬼吃鬼?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