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懷瑾的淵源來源於一場救命之恩。
原本以為不過萍水相逢,幸得摯友。
無人處,周懷瑾卻將我逼到牆角。
“比起摯友,我更想做你的郎君。”
1.
宋家子嗣稀薄,家中除我與兄長外再無其他孩子。
我及笄這一年,父親笑著對我說:“阿臨,想好要什麼樣子的夫君了嗎?爹可以用這些年攢下的軍功替你尋最好的郎君。”
許是喝了酒,我的臉有些發燙,定南侯府的小世子朝我笑了笑,滿是期待。
“我…還沒想好。”
賓客走盡後,大哥走了過來替我理了理碎發,“隻要不是皇室之人,我們總能讓你得償所願。”
定南侯並不是皇室,我想著在紙上寫下了魏衡二字。
小陶走過來笑著說道:“小姐喜歡魏世子嗎?定南侯夫人前段時日剛剛來拜訪過夫人,想來小姐所求就要實現了。”
我連忙收齊紙張,故作鎮靜的反駁:“誰說我喜歡魏衡了,我練字不行嗎?!”
小陶一臉欣慰的瞧著我,想著不久後見著魏世子後要改口了。
魏衡會帶我去看滿天的飛雪,為我尋來懷誌先生的書法殘卷,亦會替我準備桂花酒。
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會成親,會有很幸福的以後。
但是我才知道時光帶走的並不止年少的歡樂時光,也帶走了曾經赤誠少年的情思。
是宴會裏魏衡越來越多的不耐煩,昔日的溫和像是麵具一般,撕碎後隻剩一片狼藉。
魏衡在定南侯府地位不穩定,他還有一個比他受寵的嫡親弟弟,若不是占了個嫡長子的名號與宋家的婚約,這世子未必是他。
我甚是不解,為何他如此重視權勢?魏衡年少時曾在槐樹下對我說過,他不喜家中權勢爭鬥,如有可能他更想和我一起擇一處院子平靜安穩的過日子。
讓我徹底慌了神是在一次宴會,第一次讓我覺得魏衡如此陌生。
某次的賞花宴上,朝玉公主盛裝出席,說是皇後娘娘親自辦了這賞花宴就是替朝玉公主尋個駙馬。
邀請的全是京城有名的世家公子,文人才子,皇後娘娘怕不是把京城裏配得上朝玉的男子全請了過來。
在場的世家公子哥無不躍躍欲試,謀得朝玉公主青睞,於家族而言乃是一個巨大的榮耀,何況我朝早已廢除了駙馬不得上朝為官的律法。
魏衡並沒有在那群公子哥中間,反而坐在石凳上平緩的飲茶,這一幕惹得朝玉公主注意,看了過來。
我不安的看向魏衡,我與他的婚約整個京都都知道,魏衡卻避開了我的視線。
“本宮向來俗氣,也不喜什麼文縐縐的詩詞歌賦,今日誰給本宮尋來最好的花定有重賞。”朝玉公主毫不客氣的放出豪言,不少公子都紛紛去尋那最好的花。
說罷朝玉公主坐在了魏衡的對麵,頗有興致的逗著丫鬟提著的綠鸚鵡。
我偏首看著魏衡還坐在原地,不由得鬆口氣,以前我還能明目張膽的告訴他我不喜他對別的女子獻殷勤,但現在我卻不敢,我總覺著我和魏衡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我怕我們的情意快填不滿這縫隙了。
大多數公子獻上自己尋的花,朝玉公主卻不滿意,失望的環視了一圈禦花園,惋惜道:“偌大的禦花園,居然尋不著一朵好花來。”
“公主此言差矣。”
魏衡突然出聲,朝玉公主笑著看向他,眼中是蓋不住的期待。
我的心驀然被揪緊,極為緩慢的抬首。
魏衡站了起來就著旁邊的花折了一支,自然的走到朝玉公主的麵前,將那花別在朝玉公主的發間。
“世上的花大多數都是一個樣子,若是戴在公主的發間便不同了。”魏衡露出個極為好看的笑容。
“好看,好看的花!公主!好看!”綠鸚鵡嘰嘰喳喳的說著。
朝玉公主抬首淺淺的笑著,好像這綠鸚鵡說的甚合她心。
我看著朝玉公主的眼睛,思緒驀然下垂。
“魏世子,你的花本宮很喜歡,你想要什麼賞賜?”朝玉公主看著魏衡的臉,居然有些臉紅了。
魏衡笑了笑俯下身子在朝玉公主耳邊低語,逗得公主哈哈大笑。
在這之後,魏衡頻繁的與朝玉公主同遊,實際上我同魏衡的婚約眾人皆知,朝玉公主不可能不知道。
有人嘲諷道,一個將軍的女兒,一個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選誰,那不是一件很明顯的事情了嗎?
父親為此事氣的不輕,“臨兒,爹去找定南侯取消婚約,我還看不上那魏衡,一副諂媚樣,爹定然給你尋更好的夫婿。”
那些年少的情誼真的那麼容易遺忘嗎?我是一個懷舊的人,我想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