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然駙馬爺也不用太過擔憂。”

“如若治好了公主，陛下還想抱外孫呢。”

玄清依舊一臉的笑容，撫摸著自己的胡須。

李乾明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

可他的態度，已經由玄清表明。

蘇離反而沒那麼擔心了。

就怕李乾明是個暴君，治得好是死罪，治不好也是死罪。

畢竟，他一介平民。

在這個時代，在帝皇眼中，不過就是一根草芥。

至於胡太醫，估計就是個監督者，生怕他對公主亂來。

鬆綁後的蘇離，不卑不亢，臉上也多了些笑容。

雙手抱拳，對著兩人微微一躬。

“臣下，自當竭盡全力！”

作為金牌銷售，蘇離無論是氣場，還是心理素質過硬。

什麼大場麵，沒見過？

李乾明在他的眼中，隻是一個夠大的客戶而已。

蘇離的表現，兩人看在眼裏。

尤其是李乾明的眼神中，明顯多了一份欣賞。

可能見過太多阿諛奉承，見過太多態度恭敬的人。

蘇離的不卑不亢，讓他心中多了一份好感。

許久之後，一聲通傳，從宮門口而來。

“胡太醫，到！”

聽到這話，李乾明大手一揮。

大太監立馬扯著公鴨嗓子。

“宣，胡太醫覲見！”

沒多久，一襲鮮紅色官袍的老人和一個身材不高的藥童，快步走來。

剛剛見到李乾明，兩人齊齊下跪。

“臣，胡德祿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胡太醫，明顯上了年紀，下跪都是靠著藥童扶著。

“平身。”

胡德祿在童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既然胡太醫已經來了，現在開始吧。”

“一定要盡心輔助駙馬，為公主治病。”

李乾明很自覺地退出長樂公主的閨房。

聽到李乾明的話，胡太醫眼神中，閃過一絲的訝異！

他本來以為是皇帝有何病症，沒想到又是為公主治病！

而且，治病的居然是駙馬爺！

他的品階不高，並不能參加喜宴，但他多多少少知道點內部。

公主這病，基本是沒救了。

沒幾天好活了。

駙馬爺說得好聽點，是衝喜。

實際上，就是國師對比生辰八字挑選的陪葬品。

一開始，他還覺得駙馬爺可憐。

可現在聽到駙馬爺居然要為公主治病！

荒謬！

作為太醫院的院首，大乾國內醫術比他高明的不多了。

陛下能夠請的名醫，也請過不少。

所有人的結論都是一樣，公主殿下已經無藥可醫！

久混官場，胡德祿也是聰明得很。

駙馬爺治病，多半是想垂死掙紮，他說是打下手。

實際上是怕駙馬爺亂來，弄死公主，他是個監督人。

他臉上沒有表情變化，雙手抱拳，對著李乾明一躬身。

“老臣明白，必定盡心竭力輔助駙馬爺！”

他渾濁的目光移向身材挺拔的蘇離，眼神中多了一分警惕。

“關門。”

李乾明一聲令下，朱門輕輕地關上。

“等等！”

蘇離大喝一聲，朱門停住了。

“我需要一樣東西！”

蘇離雙手背負在身後。

“駙馬爺，老臣的藥箱中，所有藥材齊備，如果量不夠，老臣再吩咐人去取。”

“針灸等等醫具一應俱全。”

藥童背負的藥箱很大，足有半個人高。

也不知道藥童是怎麼背負得起的。

“我什麼藥都不要。”

“我隻需要一根通孔細竹竿和牛痘！”

蘇離已經想好了方法。

聽到這兒，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了蘇離。

尤其是胡德祿。

“不知道駙馬爺需要這些作甚？”

“還有，牛痘是何種藥材？老臣怎麼沒聽說過？”胡德祿立馬詢問道。

腦海中將所有醫學典籍都搜索了一遍，他還是想不到牛痘是什麼。

“牛痘是牛汝房附近潰爛的爛瘡。”

“我隻需要，一小點便可。”

這個時代，顯然是沒有青黴素的。

青黴素這玩意很好提取。

但這是未來科技發展足夠的情況下。

他腦子裏，就算有提取器材的大致藍圖。

但製作起來很費時間，且需要電。

公主應該是撐不到，他提取完青黴素的那天。

以痘治痘，以毒攻毒。

這種老祖宗傳下來的好方法，是最管用，最簡單的。

“啊？”

“駙馬爺需要這種汙穢之物作甚？”

胡德祿一臉的疑惑。

他還是搞不懂蘇離想要做什麼。

“很簡單，以毒攻毒！用牛痘對抗天花，不，痘瘡。”

“產生抗體，便能夠保公主一命！”

所有人都覺得蘇離瘋了。

“放肆！”

李乾明怒了！

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尤其是知道李乾明脾氣的大太監，更是兩股打顫。

李乾明是明君，體恤愛民，寬容大度。

可他同樣殺伐果決！

尤其在他即位之前，更是手上沾滿鮮血的天策大將軍！

皇帝一怒，四海震動！

他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李乾明發怒了。

整個現場，隻有蘇離和李乾明站著，兩人四目相對。

李乾明眼神中的欣賞消失一空，隻有怒火！

滔天的怒火！

蘇離雙手背負在身後，絲毫沒有本分的退讓。

“你敢用這汙穢之物去侮辱長樂！”

“你想死！”

蘇離臉上依舊風淡雲輕。

“公主殿下金枝玉葉，病情容不得拖延。”

“請問陛下，除了相信我以外，你還有能指望的人嗎？”

蘇離的眼睛，看向了低著頭的玄清。

從侍衛之前的話語中，他基本推測出來。

這老道應該就是幫李乾明選中他的人。

大乾國師，推算國運，核算吉日。

皇室皇子、皇女婚配，基本是他親自來測的。

在古代，科技不發達，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皇室貴胄，都篤信神鬼之說。

所以，這種老神棍，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

李乾明不信自己，蘇離隻能將希望放在老神棍身上。

“國師，陛下選中我這一介平民，必定是你測出，我與公主殿下八字合適。”

“我是有福於公主殿下的，你說是不是？”

蘇離的話，驚了玄清一身冷汗。

好家夥，這駙馬爺真不是普通人。

這是將所有的鍋，都扣在他身上了啊！

從他選中蘇離那一刻開始，他就是蘇離的保證人！

蘇離這話一出，基本將他綁上賊船了！

好家夥！

真的好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