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源廣原本正對時傾罵罵咧咧,在聽到時夢雅這些話後,他難得抿緊了唇,沒說話了。
時傾哂笑著,不再看時夢雅,隻看著突然沉默的父親時源廣:“聽見時夢雅說的話了麼?知道今天這場婚禮鬧劇的始作俑者了麼?剛才不是把我往死裏打?你現在怎麼不打時夢雅?”
時源廣也沒動作,眉頭緊緊地擰起,看著時傾:“她是你妹妹,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她讓我在婚禮上,當著滿宴會廳的賓客丟人現眼的時候,她有沒有想過我是她姐!”
時傾大喊出聲,帶著壓抑的憤怒:“她是你的女兒,我難道不是你的女兒麼!”
“你是姐姐,你要讓著她。”
時源廣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錯。
“是,每次隻要我和時夢雅有爭執,你就隻會說,我是姐姐,要讓著她時夢雅!”
時傾靜靜地在幾步外站著,目光定定地看著他們四個人,滿眼都是嘲諷。
生母在她還沒記事的時候就過世了。
沒幾年,父親時源廣就娶了繼母姚彩玲,有了時夢雅和時正豪。
凝固的氣氛中,時傾嗤笑著說:“我就是一個外人,你們才是一家人。”
一直表麵客氣維持的家庭和諧本就薄的像一張紙。
時傾這一句話,捅破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別忘了我是你爸!”
被自己的女兒用毫不掩飾的厭惡目光緊盯著,時源廣惱羞成怒:“你媽死後,你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自己是外人!別以為自己年年都拿獎學金,就覺得自己了不起能賺錢。真有本事,就從這個家滾出去,餓死都別再回來!”
姚彩玲聽到這話,眼睛猛地一亮,可嘴上端的是苦口婆心地勸著:“這說的什麼話,小傾現在才二十歲,還在念大學呢。怎麼跟個孩子說這麼重的話。”
這邊勸著時源廣,姚彩玲轉頭還不忘假模假樣地捎帶上勸時傾:“小傾,你也別跟你爸慪著,他也就說的氣話,你道個歉服個軟。”
“好。”
時傾這麼一應聲,倒是把姚彩玲懵住了,心裏狐疑。
這死丫頭從來都對她沒有好臉色,現在居然能聽她的話了?
可這樣的聽話,姚彩玲現在一點都不高興,時傾這頭養不熟的白眼狼,被逐出家門才好,省得她以後還得天天假裝和善繼母演著那一套。
頓時,姚彩玲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雖然維持著臉上的溫和,眼底已經冷了。
時源廣也沒想到一向倔強的大女兒居然服軟,愣了一下,臉色倒好看了些。
他哼了一聲,立馬對時傾理所當然地耳提麵命:“婚禮上照片的事,你妹妹年紀小做錯了,你這當姐姐打都打了,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既然沒有做過對不起蕭二少的事,回頭找個時間說清楚,看看什麼時候補辦婚禮。”
時源廣經營著一家建材公司,生意做得不錯,尤其有蕭家這層關係在之後,生意更是錦上添花。
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時傾還能嫁進蕭家。
要知道,彩禮蕭家給得闊綽,早就夠他養時傾這二十年的所有花銷,就是再養個二十年四十年都還綽綽有餘,他可不想退還彩禮。
想到彩禮,時源廣的話又多帶了幾分警告:“一年前你跟蕭二少就訂婚了,你早就是蕭家的人,時家養不了你。現在鬧成這樣,蕭二少如果不要你,你這輩子是不可能嫁得出去了。”
“補辦婚禮?”
時傾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出聲來。
漸漸地,笑聲裏帶了悲哀。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偏心偏得喪心病狂的父親!
“你笑什麼笑?”
時源廣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