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認出來,那是剛才在婚禮上出現的陌生婚戒。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開口卻帶了濃重的厭惡:“這戒指,你不配。”
時傾心尖顫抖,下巴一痛,卻猛地被男人一手甩開。
蕭融不再看時傾,彎身坐進車裏,重重地甩上車門,冷著麵孔吩咐司機:“開車。”
時傾仍不死心地追著車。
地處偏南的s市,正值八月炎夏的天,時傾赤腳踩在熱燙的地上,卻仿佛那一雙被地麵燙得通紅的不是自己的腳。
她發了瘋似地追著車跑,直到被自己厚重的婚紗絆倒在地。
膝蓋,手肘,都被粗糙的地麵,擦出了血絲,時傾狼狽不堪。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驚得眼皮一跳,踩著油門的腳,下意識鬆了,猶疑地詢問:“二少,時小姐她......”
“我剛才的話沒聽明白?”
“是!”
司機頓時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察覺到那車速慢下來的那一刻,時傾的眼裏燃起了光亮。
可那一抹希冀的光,也因為車子又再次加速,很快遠去的影子,轟然熄滅了。
時傾目光失神地望著車子駛遠的方向,漂亮精致的新娘妝發早就亂了,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
她任由這酷夏毒熱的太陽灼傷自己。
她想,身上的難受多了,大概心就不會這麼痛了。
身後,突有高跟鞋的腳步聲漸近。
頭上有陰影籠罩,時傾慢慢仰首。
蕭可柔站在時傾的麵前,精致的妝容上,滿是冰霜。
她俯視著時傾,很快蹲下身。
目光終於和時傾平視時,蕭可柔冷笑著開口:“有些事,也不好一直瞞著你。”
蕭可柔拿出手機,解了鎖,打開相冊翻了翻,遞到她的麵前。
“好好看看,我二哥的初戀。”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時傾麵色瞬間蒼白。
照片上的人很年輕,似乎才十八九歲的樣子。
少女姣好的麵容上滿是笑意,她高興地比著花手,讓人很快留意到那白皙如玉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和今天出現在婚禮上的戒指一模一樣!
時傾瞪大雙眼,她甚至敏銳地發現,她和少女在眉眼之間,尤其是眼睛,竟然出奇相似。
“這照片,就是我二哥看上你的理由。”
你怎麼可能比得上她?
這戒指,你不配。
蕭融的話仿佛曆曆在耳,時傾從一開始並沒有懂他話裏的那個“她”。
現在,有了答案。
“所以,我是她的......”
“替代品!”
蕭可柔語氣冷漠地替時傾補上話,字字如刀,狠狠往時傾的心窩上插。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時傾喃喃自語,渾身卻突然止不住地顫抖。
明明是盛夏炎熱的天,時傾頃刻間隻覺得如置身冰窖,遍體生寒。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原來,從始至終,自己,隻是替代品?
蕭可柔看著陷入痛苦中的時傾,尤不解氣,抬起手,照著時傾蒼白的臉上用力甩過去。
“啪”的一聲極為響亮。
時傾被打得偏過頭,臉上很快火辣辣疼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張姣好蒼白的臉頰一側上,很快出現五指分明的鮮紅,帶著指甲刮擦後的紅痕,微微透著血絲。
蕭可柔滿意地淡去了不少臉上的怒氣,聲音冷漠:“今天,你當眾丟了我二哥的臉,讓這場婚禮成了整個s市豪門的笑話。你該慶幸我爸媽一早就被你氣得扭頭就走了,不然,就不是這麼這一巴掌的事。”
“我沒有,我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時傾咬著牙,擺正腦袋,雙眼通紅地看著蕭可柔,眼淚卻在眼眶裏,倔強地不肯往下落。
“擺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誰要看!”
蕭可柔厭惡時傾,從一開始就厭惡她。
“真是賤人,嘴硬!死不悔改!”
蕭可柔懶得再去多看時傾一眼,她收起手機起身,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踩著高跟鞋,如來時一樣,姿態優雅地走人。